第九十三章：有狗跟著
街頭巷尾，人山人海。
林拾一許久沒有出門了，也懶得換上男裝，隨便穿了一件常服就帶著錦葵走出了丞相府。
只是剛剛走上大街，林拾一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向來謹慎敏銳，知覺準確，縱然街上人山人海，卻還是隱約覺得有人跟在身後看著她。
不動聲色地行至小攤前，她微微側目，看著人來人往，探查著周圍的情況，許久之後，半眯著眼，從中看出了些人來。
那人她在狩獵的時候有見過一面，是楊淮身邊的小廝。
原來楊淮還真的派人守在丞相府中，等著自己出門呢。林拾一想，失笑，只覺得這個楊淮一個大男子，未免太過斤斤計較。
「小姐，你笑什麼？」錦葵莫名，不知道各種緣故。
林拾一搖了搖頭，再一抬眼，那幾個人已經沒了蹤影，不知道躲哪裡去了，「沒什麼，趕緊走吧，這裡人太多了。」
她帶著錦葵走至行渡舟下榻的客棧，卻不曾想他已經出門了。
想到行渡舟想來來去無蹤，林拾一撓撓頭，問詢了一番，店小二搖搖頭，並不知道行渡舟是何方神聖，自然也不知道他的行蹤了。
林拾一無奈，只能白跑一趟，改日再來了。
只是剛剛一出門，周圍幾個躲藏在門外探查的人就一閃而過，躲藏起來了。
林拾一翻了一個白眼，沒有見到行渡舟，心情有些鬱悶，皺眉朝著身後一個人瞪了一眼，便離開了。
「小姐，你為何一直看著後面？」錦葵不明白，跟著林拾一身側小聲問道。
「有狗跟著，很煩。」林拾一冷聲回答道，提高了聲音，知道楊淮的人就在身側，就差點兒和自己蹬鼻子上臉了。
錦葵頓了頓，知道她心情不好，不再多問。
只是，回過頭去看看，這街上摩肩接踵的，都是人，哪來的狗兒？
*
翌日，林拾一起了個大早。
她可不想今日又撲了個空。
錦葵急匆匆地拿著個香囊給林拾一繫上，她素來不喜歡這些香氣撲鼻地東西，拿著就要解開，「不用系上這個。」
「昨兒小姐說有狗跟著，奴婢特意拿了這個來，聽說可以驅趕狗兒。」錦葵急忙按住林拾一的手，煞有介事地說道，眉眼認真，真的分外擔心林拾一被狗咬了去。
林拾一微微一愣，半晌，笑彎了腰，伸手拍了拍錦葵的肩膀，擦著眼角的淚水道，「錦葵，你倒真的細心。」
錦葵見自家小姐笑得合不融嘴，有些莫名。
林拾一沒有再解開，昨兒楊淮想來已經知道了自己所說的話，不知道還要如何氣得跳腳。
二人從側門離開，正好也避開了幾個跟蹤的人，林拾一轉過頭去屏息看了看視奏，末了，才輕鬆地拍了拍手，只覺得渾身輕鬆。
早市的街頭還沒有這麼多人，林拾一輕車熟路，走到一半，卻忽然餓了肚子。
也是，早上來的急忙，連飯都忘記吃了。
行渡舟這個時間也不大會出門，應當還在睡覺，自己過去，難免會吵到他。
「聽說京都的酸筍肉包好吃，錦葵，帶我嘗個鮮。」林拾一側目，聞到包子店的肉香味，心血來潮道。
錦葵摸不著頭腦，方才林拾一還急匆匆的要出門，這會兒怎麼就要吃肉包子了。
不過既然是小姐的要求，她自然有求必應，帶著了林拾一找到了京都最負盛名的肉包子小店，林拾一不拘一格，坐在門口個小桌子上，就開始大快朵頤。
錦葵詫異，覺得看著這樣的林拾一，她身穿昂貴的長裳，卻蹲坐在包子鋪門口吃著肉包子啜著豆漿。若是想吃，可以喊府上的下人去買，或者是說一聲自己是丞相家的人，誰敢不讓路呢？
抬眼對上錦葵疑惑的目光，林拾一笑笑，知道她在想什麼，擦了擦嘴道，「眼下這麼多人，我也不想鬧騰了，想吃也不過是心血來潮罷了，何必大費周章？」
她素來如此，更何況，她原本就不是林家的千金。
一輛馬車從遠處奔騰而來，車夫吆喝聲蓋過了周遭的叫賣聲。
林拾一微微側目，見那馬車在路上橫衝直撞，好不囂張，那馬車看起來不凡，前頭的高頭大馬很是眼熟，後頭拉著的暗紅色的車簾搖擺不停，四個小角上掛著的鈴鐺叮鈴作響，越發嘈雜。
她皺起眉頭，緩緩站起身來。
周圍的百姓避之不及，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小姐這樣急匆匆的，只是那馬車夫看到林拾一，搞搞揚鞭，一抬手拉住了那馬兒，馬兒嘶鳴一聲，揚起前蹄，猛地砸在了地上，呼哧呼哧地吐著氣。
林拾一冷笑一聲，忽然知道了來者何人。
「林拾一，你膽敢罵我！」車簾還未掀開，裡頭的人尖利的聲音就傳來，再一揮手，身著紺青色的跋扈少年走下車來，一臉氣惱地瞪著林拾一。
林拾一隻覺得好笑，想來一定是剛剛楊淮的人發覺了自己，他才一路馬不停蹄地趕過來。
「還沒被打夠嗎？」林拾一冷下臉來，心中覺得是在纏人，一字一句地問道。
楊淮一愣，說不出話來，瞪圓了眼睛，疾步走來，就要扯著林拾一的衣領。
錦葵驚叫一聲，想到那日在丞相府中二人水火不容的境況，見楊淮又要對林拾一動手，急忙衝上前去要擋著。
林拾一倒是不怕，躲開了楊淮的手，一把抓住，皺起眉頭，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這樣不死心，被打了一次，難不成還願意被打第二次。
「怎麼？你一個大男人被小娃娃打了，你爹回去沒教育你呢？」林拾一一把甩開楊淮的手，譏諷地問道。
楊淮後退了兩步，一個不穩，差點跌坐在地上，所幸後頭有侍從扶著，才不至於讓他如此狼狽。
楊將軍很是欣賞林拾一，那日回到家的時候還斥責了自己一番，縱然知道林玄是朝中重臣，但是楊淮心中還是咽不下這口氣，若是讓旁人知道了自己被一個女人打趴在地下，等到大哥回來之後，指不定會怎麼嘲笑自己呢。
他非要找個機會，好好教訓一番林拾一，自己習武這麼多年，就不信還打不過一個這樣一個看起來如此瘦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