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惹人厭的襄王
「此番真是天命，上天保佑，稚芳的病也好些了，又正好找回了她。」太后笑道，依靠在椅子上，伸手輕拍著林拾一的手，卻又皺起眉頭來，「這孩子，小時候受了不少苦吧，怎地如此瘦弱？」
「回太后，小的自小便是如此，無論師父給兒臣吃什麼，瞬間就被消化了大半。」林拾一回道。
太后輕嘆一聲，搖搖頭道，「這不行，到時候將哀家的補藥拿回去，女孩兒這樣瘦弱，往後也不好生養啊。」
怎麼就忽然說生養起來了？
林拾一臉色有些尷尬，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也好在這個時候林玄話頭一轉，說起了旁的事情。
林拾一聽不懂，也不說話，樂意兀自坐在一側想著旁的事情。
「皇上駕到！」彼時，門外忽然傳來太監通傳的聲音。
林拾一心中一驚，猛地抬起頭來，有些詫異。
聽聞南晉國當今的皇上名為郝煜夙，是太后嫡子，登基不過三年。
「皇上，今日你怎麼來了？」聽聞赫煜夙前來，太后露出喜色，抬起頭來，看著珠簾外走來的人。
「母后。」還未等林拾一回過神來，就聽到郝煜夙的聲音傳來。
抬眼，只見一個身穿龍袍的男子健步如飛地走進來，頭戴高冠，面容威嚴。
林拾一同林玄跪安，赫煜夙側目，示意二人站起，笑道，「聽聞舅舅找到了妹妹，真是天大的喜事，朕自然是要過來恭賀舅舅的。
說罷，抬眼上下打量著林拾一。
林拾一直覺得赫煜夙的眼中帶著冰棱和威嚴，讓她有幾分不適，微微朝他撫了一禮道，「參見皇上。」
「皇上言重了。」林玄沉聲說道，側身擋住了林拾一，也擋住了赫煜夙的眸光，他倒是並不因為皇上的到來而表現的恭謹或敬畏。
丞相功高震主，自然是不會畏懼。更何況林玄還是皇上的親舅舅。
林拾一如此想到，不過林玄不畏懼，不代表她不害怕啊！
躲在林玄的身後，她長嘆一聲，覺得這裡莊嚴的氣氛太過壓抑。
「母后，今日是襄王入宮看望您的日子，他可來過了？」好在赫煜夙收斂了眸光，沒有多說什麼，只坐在一側同太后道。
太后眉眼慈祥，只是聽到襄王二字，登時臉色一沉，帶著幾分不郁。
「他來不來，哀家自然也不會多見他，眼下大抵是快到了吧。」
赫煜夙帶著幾分譏諷，冷笑道，「他倒是還懂禮節，記著日子來給您請安。」
「若是不來，哀家自然有辦法降罪於他了。」太后抬眼，高深莫測地說道，眉眼中，帶著幾分狠辣。
林拾一心頭一震，再一定睛，卻發覺太后已然收斂了方才的神色。
「既然襄王要來，臣便先帶著小女離開了。」林玄起身，沉聲說道。
臉色，也帶著幾分不好。
這襄王到底是何人，讓人如此厭惡？
林拾一納罕，只覺得莫名有些可憐此人。
「對了，既然說到皇子，想來你也十七八歲了，應當嫁人了。年紀倒是和皇上般配。」太后忽又說道，看著林拾一，依舊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若是能嫁給夙兒，日後稱為皇妃，也襯著你的身份了。」
林拾一大驚，她抬眼，望向林玄。
太后這話里的意思……不就是想讓自己嫁給赫煜夙？
林玄倒是並未表露出什麼，只是笑道，「太后未免太過著急，而今臣還未享天倫之樂，就要將女兒嫁給他人，臣可不同意。」
他自是明白，朝中權衡交錯。
雖然太后是好心好意讓林拾一嫁給赫煜夙，彰顯身份，但是實則……
聽罷此言，赫煜夙哈哈大笑道，「舅舅說的是，母后總是這樣著急，上回還將皇弟嚇得許久不來。」
太后失笑，也沒太勉強，「倒是哀家著急了，既然你也不急，哀家自然也不勉強。這孩子生的有靈性，往後可常來宮中，哀家可喜歡你了。」
「多謝太后，兒臣自會常來看姑母的。」林拾一鬆了一口氣，連忙應答，倒是林玄的回答讓她有些吃驚。
還以為，他也巴不得自己的女兒能夠攀龍附鳳，和皇家再攀上關係，如此鞏固自己的身份地位。
走出宮門時，吹來一陣風，林拾一直覺的一身的冷汗都被吹乾了，長吁一口氣。
「累了吧。」林玄在一側說道，看了看天色，皺起眉頭來。
「快走吧。」他說道，似乎還在忌憚著那個襄王。
林拾一不明白各種緣故，卻也覺得疲乏了，走上馬車，褪下了頭上的裝飾，才鬆了一口氣。
她小心翼翼地露出眼睛，從車簾外看著宮內景象。
天空之上，一群鴿子高飛而過。
林拾一心中嘆息，只怕是這深深宮牆，也只有鴿子能夠如此自由了吧。
想到鴿子，林拾一心頭一動，想到了什麼。
耳旁傳來馬車滾輪的聲音，一輛青黑色的馬車從身側過去。
林拾一抬眼，微微一愣，想來那應當是來請安的襄王吧。
不知道太后會如何對待襄王呢？
不過眼下不是關心這種事情的時候，林拾一也不過隨意一想，只管著坐在馬車裡短暫的休息。
*
回到府中，換下了宮裝，林拾一才徹徹底底地覺的自己放鬆了下來。
一入宮門深似海，此言倒是不假。
「今日太后所言的婚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林玄道，眉眼深深，似乎在顧慮著什麼事情，「你剛回來，為父不願讓你早早離開，更何況，婚姻大事，我同你娘親也願意尊重你的意願。」
他雖說如此，林拾一卻看得到處林玄隱匿在神色之下的擔憂，許是因為他並不想將女兒送到是非之地吧。
「我倒是前些時日聽說尚書大人的兒子正是適婚年齡，父親，不然您考慮考慮將妹妹嫁過去吧？」林泱泱在一側，聽到父女二人說話，迫不及待地說道。
她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讓林拾一離開丞相府。
林拾一翻了一個白眼，只覺得好笑。
「你且把自己嫁了再說。」林玄淡淡道，瞥眼看著這個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