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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語氣沒了以往面對博欽的溫和,因為博欽不愛惜自己身體的行為而有些嚴厲。博欽順勢借著他的力坐到賀西舟身旁,毫無在意地說沒事。

  賀西舟聞到他身上的煙味,有些意外,博欽是一個自制力很強的人,為了保護嗓子幾乎很少碰菸酒,他說:「心情不好嗎?」

  博欽脫外套的手頓了一下,猶豫了下說:「……有點。」

  「因為什麼?」賀西舟靠著椅背望他,是很溫和的語氣和態度:「和我說一說?」

  因為你。

  博欽定定地看著他,搖了下頭,「我不想說。」

  賀西舟對他極其包容:「那就不說。」

  博欽移開了目光,車裡的音樂此刻結束,下一首漸起,博欽聽著前奏,說:「怎麼又放我的歌?」

  他還有些意外:「是這首啊。」

  「《playing for fun》,英式搖滾。」賀西舟說:「你好像很少寫這種歌。」

  「早期寫的,」博欽說:「很早期很早期的時候。」

  「中文名叫《找樂子》,」賀西舟笑:「你取的名都很有趣。」

  博欽也笑了一下,說:「這是我單飛後出的第一首歌,也是目前為止我唯一一個和樂隊合作的歌。」

  他望著窗外燈紅酒綠的繁華夜景,突然說:「走的是河濱大道麼?」

  賀西舟愣了一下,許知最先反應過來,說:「是的。博先生,北京路段堵車了。」

  「怎麼了?」賀西舟問他。

  博欽:「經不經過遠宏廣場?」

  其實是不經過的,許知推了下眼鏡。看了一眼他的老闆,道:「經過的,博先生需要什麼嗎?」

  博欽手抓住了賀西舟的袖子,聲音裡帶著點他都沒有發現的渴望:「我想吃遠宏廣場上有個大爺賣的烤紅薯!」

  這下連賀西舟都愣了。

  許知將紅薯買回來時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的行為有些任性了,博欽接過略微燙手的紙袋,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許特助,麻煩你了。」

  許知好似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聲音四平八穩:「不麻煩博先生。」

  他看見自己老闆望著博欽的眼神,心想自己老闆這回是真的栽得徹底。許知心情愉悅起來,這個月的獎金數目絕對會讓自己滿意。

  博欽對許知笑笑,打開了紙袋,那股蜜甜的香氣撲面而來,帶著蓬勃的熱氣,博欽吸了吸鼻子,說:「好香,還是這個味道。」

  他將紙袋湊到賀西舟鼻端,「哥你聞聞,是不是很香。」

  紅薯有一股炭烤味,帶著焦香,賀西舟低頭輕嗅,說:「好像很甜。」

  「不是好像,就是很甜。」博欽將紅薯一分為二,將放在紙袋的那一半紅薯遞給賀西舟,「要來一口嗎?很好吃的。」

  賀西舟接過,卻沒吃,他看著博欽一口去了大半個紅薯,立馬哆嗦著說:「嘶!好燙!」

  賀西舟立馬將手攤開放在博欽嘴邊,說:「吐出來。」

  這個舉動徹底嚇到了博欽,他直接將紅薯咽了進去,從喉嚨管一路燙到了心口。

  賀西舟連忙捏住他的下巴,「怎麼吞進去了,燙到嗓子沒有?」

  「還好,」博欽吐出殷紅的舌頭,「可以忍受。」

  前排的許知及時遞上了紙巾,賀西舟接過,說:「張開嘴,我看看燙到沒有。」

  博欽聽話地張嘴,其實看不出什麼,舌 尖都是一片紅。

  賀西舟的指腹輕輕磨蹭了下博欽的下巴,目光很沉地看著他:「剛才為什麼不吐我手上?」

  博欽抬眼和他對視,小聲說:「很髒啊。」

  賀西舟好像嘆了口氣,他伸手揉了揉博欽燙過的捲髮,聲音又低又沉:「傻。」

  他將手裡紙袋中的紅薯拿出,慢理斯條地剝皮,露出了黃燦燦流心的紅薯,修長白皙的手指剝開了烤焦的紅薯皮,他遞給博欽,說:「慢點吃,吹一吹。」

  博欽就著他的手吹了吹,咬了一小口,仰頭對賀西舟笑彎了眼。

  賀西舟也笑了,他很想刮一下博欽的鼻子,想對他做些什麼來表達自己被他可愛到的心情,然而他只是克制著,連對視都不敢,他害怕眼裡的感情嚇到博欽。

  軟糯甜香的口感溢滿了整個口腔,博欽將另一半沒吃過的紅薯遞到賀西舟嘴邊,賀西舟低下頭,溫熱的氣息打在博欽的手指上,他咬了一口,細嚼慢咽後道:「好甜。」

  「因為是蜜烤紅薯嘛。」博欽說:「我上一次吃烤紅薯是四年前了,就是在錄完《playing for fun》這首歌之後。」

  可能是再次聽到《找樂子》這首歌,可能是剛剛吃了烤紅薯,也可能是身邊做的是賀西舟,博欽難得有了傾訴的欲望。

  「《找樂子》是我做的軌道,我和羅明共同編的曲。」博欽說:「編完以後卻錄不出來,因為那時候我倆連進一個像樣的錄音棚的錢都沒有。」

  「我那時候剛剛和天成解約。」博欽笑了一下:「然後就想著把軌道賣了,但是賣不出去。」

  「那年你多大?」賀西舟問他。

  博欽想了下,說:「往前推五年,二十歲。」

  二十歲,那個時候的賀西舟二十三,正在D國讀研,他的生活富足無憂,剛剛開始接觸家裡公司業務,卻還沒收心,揣著相機跟著喬磊滿世界跑,還是白天漫遊閱讀夜晚和朋友泡吧聚會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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