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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兜兜轉轉,命運在無意中早就為他們牽好了一條看不見的線,這種東西在古地球時叫做「緣分」,在蟲族有沒有特定的詞彙他不清楚,但他看著自己身旁的愛侶,和對面的秦斯穆溪,只覺得一切都是那樣圓滿。

  午餐是穆溪準備的,他跟白玖說起來其實已是相識已久,關係一直不遠不近,剛剛幾番攀談下來,竟然有那麼幾分相熟的趨勢。

  他當年先是在邊境軍區做實驗報告,因故和元帥見過面,後來又作為郁涉的主要負責蟲,親自將他送出了當時已經危機四伏的科研所。

  白玖向來顧念舊恩,後來幫助他們掩蓋那場大火,又提議設置邊境審判庭,也算是回禮。

  穆溪將蔬菜放在水龍頭下面沖洗著,水流從他指縫裡流出,在嘩嘩的水聲里,他忽然敏感地捕捉到身後門輕輕一響。

  他以為是秦斯不放心,於是伸手關了水龍頭,將菜葉上的水珠甩了甩,沒回頭,「沒事,這裡用不著你,很快就好了。」

  然而來蟲卻沉默著沒有說話。

  穆溪回頭,卻看見一道頎長的青年身影。他的手指捏著褲子的邊緣,神情中帶著幾分緊張,活像是在老師或者是前輩面前的學生。

  正是郁涉。

  穆溪挑了挑眉,從他稍顯尷尬的表情中,將他的心思猜了個七八分。他將手裡的蔬菜隨手放在案板上,道,「怎麼?記起來了?」

  郁涉:「穆、穆先生……」

  他的臉頰微紅,腦海里忽然闖入一段回憶,是穿著白大褂的穆溪教坐在桌前的他寫字時的畫面。

  他剛穿越時對於蟲文一竅不通,假如不是穆溪對他的耐心教導,他八成是個廢物。

  穆溪對於他來說簡直像是這個世界的父親,只可惜他把他忘了這麼多年。

  「不用內疚。」像是透過他的表情便能猜到他的心思一樣,穆溪驀然笑了。一絲笑紋漫不經心地蔓延開來,恍惚間像是多少年前那個年輕的科研蟲。

  「這不是你的錯,所有實驗體在離開科研所之前都會被注射相關針劑,以使得他們對於科研所的記憶一點點淡忘。這也是為了防止一些不軌之徒覬覦某些科研機密而產生的保護手段。」

  「……嗯。」雖說如此,郁涉還是有些不安。他主動走到了水池邊,幫穆溪整理起了需要的食材。

  穆溪低頭看著當年那個小豆丁已經成長成了眉目儒雅的青年,心裡竟然也有一絲欣慰。

  廚房裡氣氛溫馨,然而在客廳里卻是另外一幅光景。

  「所以說在與獸族開戰前夕的小規模進攻是為了擾亂敵方視線?」

  「並不單單是如此。」白玖頷首道,「同時這也是偵查地形,確保戰時萬無一失的舉措。」

  「原來如此……」

  秦斯肅然了片刻,接著問,「那麼關於戰後軍雌的滯留問題,是軍方在負責還是社委會?」

  「軍方會開具戰時聘用書,相當於給他們留了一份保險單,而這份保險單的兌換方便是社委會。只要他們想,他們就可以拿著這份證明去社會找一份合適的工作。」

  「……」

  白玖看著眼前的蟲,從他寡淡的表情中壓根無法捕捉到他此刻在想些什麼。

  他第一次見到這個郁涉的朋友是在之前某次綁架案里,秦斯和郁涉一同被困在由□□挾持的飛船里,秦斯的身手不容小覷,他在逃出來後沒有一走了之,而是報了信,通知蟲去救當時跟自己還沒什麼交情的郁涉。

  一直到後來郁涉跟這名神秘的冷峻少年短暫地離開過一段時間,再後來秦斯出其不意地出現,在危機發生時救了他們。

  他們的交集說深不深,說淺不淺,但白玖對他的印象卻十分深刻——他一度以為生了雙那樣冰冷,沒有絲毫情感波動的眼睛的蟲,大概終其一生都是獨行客。

  但後來事實證明他錯了。這蟲內心其實並不像他的外表那樣沒有絲毫縫隙,其實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年紀和郁涉相仿的少年。

  但跟郁涉不同的是,這少年似乎天生就對軍事與戰爭有著異於常蟲的天賦,僅僅是一來一回的交談,就能讓他清晰地感知到這一點。

  假如說他在自己手下,將來會成長為一名極有作為的軍事指揮官也不一定。

  *

  午餐極其豐富,四隻蟲坐在餐桌前舉起了手中的杯子。

  「歡迎你們。」穆溪笑盈盈道。

  陽光斜斜地灑過來,照得酒液澄澈透亮。

  他們每個蟲都有著最不為蟲知的秘密,卻被命運之神用一根看不見的細線牢牢地綁在了一起。

  他們中有蟲曾有過不堪的過往,噩夢中全是被奴役被欺騙的經歷,也有蟲歷經滄桑,曾在宇宙中流離失所了數萬光年。

  有蟲曾眼睜睜地看著摯愛死去,在失去了唯一的光後一夕墮落成魔,也有蟲追尋自己生命的意義,從前世到今生,在無數次痛苦的磨礪和蛻變之後,才終於被承認了靈魂的價值。

  但他們並沒有喪失愛與被愛的能力,在相遇相識相知後仍會相愛,或早或晚。

  陽光明媚,天氣晴朗,稀疏的雲彩在天空徜徉,如同他們的歲月漫長。

  「乾杯。」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子青 】5瓶營養液!

  鞠躬~

  ☆、if線[上]

  醒來的時候頭一陣陣的刺痛,天靈蓋上像是有蟲重重的敲了一拳一般。縱使是秦斯這般能忍受疼痛的蟲也忍不住微微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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