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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醒般的鹿辭忙將懷中昏迷的鐘忘憂遞交給姬遠塵照看,探手從袖中掏出了鑒月魂瓶真品,稍稍一想後又將先前師姐給他的那枚被她隨身佩戴了十四年之久的彌桑家主令牌摸了出來:「這可算是遺物?」

  姬無晝點了點頭,鹿辭當即捏著那魂瓶蓋頂上的金色玉珠將它開啟,小心翼翼地把那枚令牌放了進去。

  直至重新合蓋封上瓶口後,眾人略帶探尋地相互對視了一番,這才終於後知後覺地生出了一絲天無絕人之路的慶幸之感,齊齊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回首望去,籠罩在淒白月色下的整個峽谷此時一片狼藉。

  彌桑妖月先前在暴雨幻境中降下的蠱蟲都是最為致命的劇毒之蠱,縱使箴言仙宮那些弟子身懷邪氣,如今也已是奄奄一息不足為懼。

  至於紀失言,引邪自爆本就是魚死網破玉石俱焚之舉,眼下的他早已連屍骨都四分五裂七零八落。

  鹿辭深深嘆了口氣,起身回到熔窟洞口將紀失言先前在慌亂中丟下的天闔羽扇收起,而後吩咐南橋和江鶴回宮帶些人來把那些箴言仙宮的殘餘弟子押往懸鏡台——他們身上的邪氣早晚還是要取,只不過眼下琉璃柱損毀暫時無處存放,須得先行看押容後再議。

  將這些安排好後,鹿辭重新折返峭壁之下,看了看彌桑妖月的屍身和昏迷不醒的忘憂,又擔憂地看了眼姬無晝,思忖片刻後轉頭對姬遠塵道:「伯父,你先帶無晝回宮療傷吧,我和師父把忘憂和師姐送回西南。」

  此時事雖已畢,但彌桑家必然還在翹首以盼等候消息,鹿辭無論如何也該親自前去一趟將事情的始末交待清楚。

  姬遠塵聞言並無異議,姬無晝立即開口欲言卻被鹿辭堵了回去:「你別逞能,回去好好養傷,我把他們安頓好很快就回去。」

  姬無晝一時語塞,然轉念一想如今大勢已定倒也無甚危險,而自己現下這腿腳不便的模樣硬是跟去不僅幫不上忙反倒拖累,於是只得點了點頭沒再堅持。

  鹿辭掏出仙宮符紙和手中魂瓶一併遞給了姬遠塵,姬遠塵接過後二話不說握上姬無晝的手腕,帶著他瞬間消失在了白光之中。

  時至此刻,整個峽谷中就只剩下了那些半死不活的箴言仙宮弟子和鹿辭與鵲近仙二人。

  然而師徒二人卻都未再多說什麼,只無聲地對視了一眼,便齊齊上前合力將昏迷的鐘忘憂和彌桑妖月的屍身一併抬上了鹿輿。

  鹿輿奔跑騰空盤旋而上,很快便將荒蕪蕭索的四荒山遠遠甩在了身後。

  前往西南的路上,鹿辭本在沉默地思忖著抵達後該如何與彌桑家交待此事的來龍去脈,卻忽聽身旁鵲近仙道:「你就沒什麼想問我的?」

  鹿辭倏然回過神來,很快便明白了鵲近仙指的是什麼,卻是十分果斷地搖了搖頭道:「師父當時看出靈器是假卻並未拆穿,這不就已經說明一切了麼?」

  幾件贗品雖都做得極為精巧,但卻並非半點瑕疵也無——鑒月魂瓶贗品頂上的那顆玉珠與真品的顏色並不完全相同,只要對真品略有印象,那便很容易看出差別。

  地母熔窟之中,紀失言讓鵲近仙將靈器拿給他,當鹿辭從袖中取出鑒月魂瓶贗品遞去時,鵲近仙看見那玉珠先是一怔,隨後便立刻抬眸沖鹿辭皺了皺眉。

  那時鹿辭便已明白,鵲近仙一眼就看出了那魂瓶是假,定也猜出了其他幾件同樣是贗品,但卻依然不動聲色地配合著他們演了下去。

  鵲近仙這一舉動表現出的立場已經足夠明顯,所以哪怕後來紀失言說出了那番「真相」,也絲毫未能動搖鹿辭對他的信任。

  只不過……

  「我唯一不明白的是,」鹿辭疑惑道,「師父怎會知道渡夢仙宮有贗品?」

  若非鵲近仙指引紀失言前往地母熔窟使靈器失效,他們根本不可能用贗品以假亂真,但鹿辭怎麼也想不通的是,就連師姐和紀失言都不知贗品的存在,而這十年來一直被囚禁在箴言仙宮寒潭中不見天日的鵲近仙又怎可能會知曉?

  不料,鵲近仙聞言卻是苦笑了一下,緊接著便搖了搖頭,道:「我並不知道你們手中有贗品。」

  鹿辭略感詫異,便聽鵲近仙繼續道:「我之所以會騙他去地母熔窟,不過只是為了讓天闔羽扇失效。」

  第83章 孤注一擲  殫精竭慮造勝機,有驚無險渡……

  紀失言一心想著要避開靈器對他的威脅, 卻不知其實四方靈器之中唯有他的天闔羽扇才是真正立於不敗之地的制勝法寶——

  只要有羽扇存在,無論鹿辭他們做出怎樣周全的準備他都能提前預知並及時應對,見勢不妙就能轉移, 鹿辭幾人根本沒有出奇制勝的可能。

  鵲近仙想讓天闔羽扇失效,但在他向紀失言提及地母熔窟時其實並沒有抱多大希望,因為他覺得紀失言不會不知羽扇的重要,不會想不到地母熔窟對羽扇同樣有著限制, 卻不料紀失言竟然那般輕易就為了所謂的「絕對優勢」而選擇了捨本逐末。

  鵲近仙心中暗喜。

  但是,光是這樣還不夠。

  如果任憑紀失言用留下字條的方式指引鹿辭幾人前往地母熔窟,那在幾人抵達仙宮看見字條並想出對策時,紀失言很可能尚未進入熔窟之內,也就依然可能憑藉羽扇預知他們的打算。

  所以,鵲近仙還需要拖延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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