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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初陽不為所動,衛華卻被他這副瘋狂的樣子給驚住了,只覺得後背寒毛一根根豎了起來。

  衛氏夫婦的寢陵在衛初陽的吩咐之下,骸骨已入棺槨,墓室卻還未封起來。

  夏蘊成見到衛氏姐弟,立刻磕頭求饒:「陛下,當初……當初是這閹狗逼的我,我並沒做什麼……求陛下饒了我。我一家老小對陛下感激不盡。」他自關進這不見天日的宮室,只有衛初陽手底下心腹輪番審問,各種酷刑上了一遍,這才是第一次見衛初陽,不由心慌意亂,只覺死期將至。

  他的百般求饒指責都無用,衛初陽見得這二人落魄如斯,懶的再多瞧他們一眼,扭頭就出了宮室,站在這冷僻的宮殿裡,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才吩咐守衛:「將這二人洗涮乾淨,換兩身乾淨的衣服,將他們身上的鐵鏈都取掉。」

  守衛自去辦理,衛初陽才道:「一會等裡面弄完,我便同你前往,將這二人送進爹娘墓室,讓他們日夜在爹娘面前懺悔。」

  這是……要生殉?!

  當夜,宮中一隊禁衛疾行,當間兩乘馬車,前面坐著的是衛氏姐弟,後面則是洗涮乾淨套了身乾淨衣衫,被五花大綁的夏蘊成與田西。

  守衛洗涮,用的乃是洗馬的粗毛刷子,直接從井裡打起來的冷水,沖頭澆下去,剝光了洗涮。經過這番折騰,田西與夏蘊成冷的直打哆嗦。

  看守城門的守衛被大半夜的叫起來,看到宮中腰牌,只當發生了什麼急事,立刻便打開了城門。

  夜色極靜,馬車裡也是黑黢黢的,衛華與衛初陽相對而坐,看到清楚她面上神情,卻聽得她呼吸平和,好似這麼些年姐弟倆都是在相對無言中度過的,很久推心置腹的談些什麼。

  但衛華卻覺得,就算阿姐沉默著,坐在她身邊,似乎一顆心就安定了下來,知道有人庇護,知道這世上還有血脈相連的牽掛,知道她一直在他身邊,就好。

  馬車到得衛佑夫婦寢離陵,五花大綁的二人很快被推下了馬車,衛初陽親手取了他們嘴裡塞著的布巾子,輕笑:「二位抓緊時間,趕緊呼吸幾口新鮮空氣,看看這天上的星星,以後恐怕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田西已經猜到了她想要做什麼,到了此刻,他倒比之夏蘊成要從容許多。

  宮裡的陰私事情比較多,他這一輩子手上也是沾了無數條人命的,在夜色中朝著真宗帝的寢陵方向跪倒,重重磕了幾個頭,口裡念叨:「聖上,老奴不能來侍候您了!」爬起身來,便一言不發向著墓道走去。

  守衛早燃起了火把,夜色中更照的墓道口如惡獸之口一般,吞進去就別想再出來。

  夏蘊成的膽子都要嚇破了,直哭了出來,恨不得趴在衛初陽面前將腦漿子都磕出來。最後還是守衛將他拖了起來,推進了墓室,將墓室的石門從外面關了起來。

  一眾護衛退了出來,封墓室的工匠這才被允許進來幹活。

  天亮的時候,衛氏夫婦的寢陵墓道口整個都完工了,衛初陽與衛華就站在旁邊,看著工匠一點點將整個墓室都封了起來。

  她伸個懶腰,這才吩咐護衛擺上鮮花果品,祭奠父母。

  也許是時間太久,這些年見慣了生死,她不再是父母膝前天真女兒,就算是曾經悲傷憤怒,如今卻也是連一滴淚也流不出來了。

  不覺淚意,只覺疲倦不已。

  是從頭到尾的累,就好像從十年前開始,她就一直在全速奔跑,努力拼殺,從一個困境跳到另外一個困境,從一個戰場走向另外一個戰場,在屍山血海里努力求存,在陰謀詭計里想辦法努力保有著自己的尊嚴,努力保護著自己與幼弟不被這世道,被人踐踏,算計。

  努力在這混亂的世道里挺直了胸膛活下去。

  如今,她站在巔峰,回望來路,烽煙滾滾,早已看不清楚。

  那些年,不識人間愁滋味,還曾遙想過橫刀躍馬,揮斥方遒,指點江山。多麼天真!

  等到真正的血里火里拼殺過了,才知當年不過是笑談。

  是該歇歇啦。

  ☆、第67章 完結

  章回之忽然發現,衛初陽似乎有點不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只覺得她面上的笑意多了,似乎整個人都從容了下來。就算是朝上臣子吵翻了天,她似乎也並不在乎的樣子,至多吵的厲害了,她就甩袖走人,讓他們繼續去吵。

  臣子吵架,都是吵給帝王看的,藉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帝王都走了,臣子還吵個毛線。

  一段時間以來,就連朝上的吵架都少了,觀眾不配合,大家對吵架的熱情都降了下來。

  新朝開科取士之後,緊跟著便有聖旨下來,各地減賦,與民休養。到得建平元年底,各項恩旨都已經頒的差不多了,各地也不曾有名亂報上來,臣子們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都開始盤算著除夕宮宴的時候,才發現了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女帝年近三十,依然孑然一身。

  其實也不是沒有臣下注意過此事,只朝中章回之與蕭衍兩位異性王爺虎視眈眈,任是別人有心想要將家中子弟送進宮去服侍女帝,也得考慮考慮這兩位的脾氣。

  蕭王還算穩重寬和,但章王可就乖張的多了,但有人打女帝的主意,若教他得知了,自來是個吃個暗虧的,或公事上出了疏漏,或家中有醜聞爆出。還未一年,大家都歇了這門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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