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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描描此時似乎才瞧見了他一般,靜靜答道:「秦莊主,過去描描不懂事,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忽爾伸出另一隻未曾被葉初塵握著的手,回身將藏在她身後的一名丫環撈了過來,一掌幾乎將她推進秦渠眉的懷中,冷漠道:「這才是貨真假實的秦少夫人,秦莊主可看仔細了!」

  秦渠眉不容那丫環近身,已是輕輕一掌將她推距在自己身前兩步開外,分神去看之時,不禁愕然——面前的女子,正是初初與自己有婚約並差點成為紫竹山莊少夫人的顧無華。

  她在他面前瑟瑟發抖。

  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顧無華被迫推至秦渠眉面前,瑟瑟發抖。

  脫舊胎

  ˇ脫舊胎ˇ

  多年以來,自謝描描有記憶始,顧無華便是嬌縱跋扈的模樣。她自來畏她如蛇蠍,唯一一次的親善換來的亦是慘痛難言的後果——直接被她給送進了洞房。追根究底,能有今日之局面,其中頭功非顧無華莫屬。

  瞧見她被秦渠眉一掌推開,狼狽的跌落在地,她心中霎時痛意與快意並存,唇邊浮上一抹譏誚之意,揚聲道:「表姐夫能撥冗前來參加描描的婚宴,實是描描與谷主之幸!表姐——」伸臂撈住了正欲慌不擇路逃竄的女子:「姐夫前來接姐姐回家,姐姐怎生是這般模樣?」一字一頓,聽在顧無華耳中,竟是字字深恨!

  顧無華腦中巨震,只覺自己狼狽難堪,幾無逃路,不由仰起頭來,目中滿是祈求之色:「描描——」這卻是姐妹倆自出生至今從未有之的情形,豈料不過換得她冷冷一瞥,將她一把拖將過來,緊貼著她的耳根處低低道:「裴——姐姐若是再不認姐夫,描描就將他交給姐夫去處理……」語聲恰能入耳,她心中恐懼已極,秦渠眉雖頗有俠名,但相傳他的雷霆手段亦是無人不知,裴子禮若落進他的手中,怕是性命成憂,忍不住便輕輕一哆嗦,一張俏臉霎時血色褪盡,滿是驚惶之色,幾度張口,卻說不出一個字來反駁。

  她雖不知秦渠眉與謝描描之間發生了何事,但想亦能明白,秦渠眉洞房之內發現新娘替嫁,那冰冷的面上應是怎生光景……定然是不好看的很!而素來膽小的謝描描是如何度過初醒的那段時光,異地而處,如今她方省起自己當初的魯莽任性。——攥著自己的那人似將全身力氣凝於只手一般,攥得她生疼,竟也同自己一般帶著些微微的顫抖,也不知是痛是悲,那向來怯如脫兔的眸子裡怒氣悉數暗藏,若有小小火苗,便會立時三刻點燃。

  手骨似要被她給捏碎一般,她卻只能低低垂下頭去,發不出一語來。

  只是被謝描描那段話驚得立起身來的秦渠眉目中眸光複雜,略帶了些暖意去瞧她,只覺從前那膽怯如鼠的女子此刻眉目間滿是決絕,身上大紅描金繡鳳嫁衣刺得他眼目生疼,幾乎是心不由已的,叫出了聲:「描描——」帶著些連自己都不能確定的惶惑。

  那日離開之時二人還在繾綣,不過有數月未見,便似二人毫不相識一般——莫非,她是埋怨自己不曾早點來尋她?

  她緊拖著顧無華恨不得直送進他懷中的倔強模樣,可不是滿腹幽怨麼?

  暗中思忖一番,他心下一松,眼瞧著滿院的侍衛婢子,想要說幾句動聽的話,礙於人前,倒不好吐出,只得柔聲道:「描描,你說的這位姑娘,為夫倒真不曾認識,你我夫婦分別數月,此次恰逢機緣,不如還請描描帶為夫前去拜見岳父岳母?!」

  葉初塵聞言,握著謝描描的大手一緊,那小丫頭這次倒格外老實,一本正經道:「秦莊主說笑了!家父半月前將我許嫁葉家,秦莊主這岳父岳母卻又是從何說起?」後面幾個字分明咬牙切齒。

  葉初塵腹內笑成一團,只覺江湖傳言,說什麼秦莊主俠肝義膽,高義無雙之類分明謠傳,他這般遲鈍木訥,便是連謝描描這腦子裡少根筋的丫頭都要看丟了去,婚姻一途,委實坎坷了些!

  只是葉初塵這人作事,向來只求負盡天下人,亦不能教天下人負了他,自然不曉得反省乃正途,自已縱然是秦渠眉婚姻大道之上最大一塊磐石,亦恨不得再大上幾倍,如懸峭山壁難以翻躍才好,哪裡會自動讓道?

  他面上一團和氣,言笑晏晏道:「秦兄這是說哪裡話?」看也不看,將手中謝描描那冰涼的小手牢牢抓定,使力一拉,本擬將她拉進自己懷中,這次卻是他失算,不曾瞧見謝描描側身站著,她亦用了全力牢牢拉著另一位,簡直如一根繩上串著兩隻螞蚱,不防之下姊妹兩個一同撲向了他的懷抱……懷中巨痛!

  葉初塵定眼瞧去,懷中居然重疊狀爬著兩張如花似玉的俏臉,謝描描帶著些厭憎,已是撐手想要起來,另一張面上滿是驚駭莫名,顯然不能明白自己平白無故怎的就跌進了這魔頭的懷中,一雙手四下亂摸,摸到了不該摸的地方,令他面色頓僵,難看無比之人正是顧無華那不張眼色的丫頭!

  院內眾人瞧著這一團亂抱亂摸的三人,素來丰姿如玉的葉初塵手忙腳亂,面色鐵青瞧著顧無華,若非顧著風姿氣度,恨不得立時一腳將顧無華踹開。眾人盡皆心內悶笑。便是秦渠眉這般心事在懷者也是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伸出手來欲拉謝描描一把,卻被小環搶了先,邊扶了自家小姐起身邊怒道:「聽聞秦公子大老遠前來谷中,但我家小姐在外並無婚配,前些日子老爺許了谷主為妻,這卻是谷中無人不曉的。公子這般行事,難道與我家小姐有仇,非要毀她清譽不成?」說著偷眼去看天人一般的谷主,瞧見他似並未發怒,心裡歡喜,扶著謝描描撣了撣她裙下的土,嘆息道:「我明白小花這丫頭粗手笨腳,要秦公子承認娶個這般不濟事的丫頭,也有些為難!不若秦公子帶了小花回去為奴為妾或為通房丫頭,都成!只是別這般攪和我家小姐的婚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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