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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攸寧瞟了眼漫漫,這才不疾不徐開口,「想問什麼就問吧。」
「那沈歲和是怎麼回事?」她話音還未落,江洋就已經急著把問題拋了出來,「他當真找你來復婚的?」
江攸寧點頭,「應該。」
江洋皺眉:「應該?」
「或許吧。」江攸寧說:「聽著像那個意思。」
「那你……」
江攸寧看向他,聳了聳肩,「我表現的不夠明顯嗎?」
江洋:「……」
行吧,放心了。
「今天上午那個……」慕曦在一側慢悠悠開口,「同事還是?」
「是老同學。」江攸寧解釋道:「他來華師做研討的,正好在這附近,就下去見了一面,沒有其他關係。」
慕曦起身收拾桌子,「有也沒關係,我就是問一下。」
江攸寧:「哦。」
江洋知道江攸寧不會跟沈歲和再扯上關係,唱著小曲哄漫漫玩去了。
而慕曦進廚房裡忙碌,江攸寧正要起身去幫忙,桌子上的手機卻忽然震了一下。
辛語:【兩位,有時間嗎?晚上出來喝酒唄。】
路童:【???阿姨出院了?】
辛語:【算是出了。】
江攸寧:【恭喜恭喜!有時間,可以約。】
路童:【恭喜!】
辛語:【去太平間了,也算出院吧?】
江攸寧&路童:【……】
「全世界最好的江攸寧撤回了一條消息。」
「全世界最野的路童撤回了一條消息。」
江攸寧:【什麼時候的事?】
路童:【你是不是說胡話呢?】
辛語:【晚上出來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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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的還是老地方,辛語以前常來的<沉醉>。
價格中等,還有駐唱歌手和樂隊。
江攸寧下午去律所之後,工作效率都降低了不少,最後乾脆直接拎包走人。
她比約定時間早到半個小時,但未料想到達<沉醉>時,路童和辛語都已經在吧檯坐著了。
江攸寧:……
這兩個人,都不按套路出牌。
這會兒才五點多,還不到酒吧人多的時候,吧檯處的調酒師也只有一個,駐唱歌手還沒來,再配著昏暗的燈光,感覺氣氛有些壓抑。
辛語面前擺著四五個空杯子,看著像來喝了很久的。
江攸寧過去喊了聲:「語語。」
辛語微微抬眼,朝她笑了下,「來了啊。」
「嗯。」江攸寧溫聲問:「怎麼回事?」
辛語聳了聳肩,「到時候了,也就沒了。」
她說得格外淡定,也沒哭,甚至聲音都沒哽咽。
江攸寧看向她的側臉,看著確實憔悴了不少,瘦的有些病態。
「什麼時候的事?」江攸寧問。
辛語說:「前天,事兒又多又煩,我也就沒喊你們。」
「葬禮在後天。」辛語說:「到時候你們來送送她也行。」
「火葬還是土葬?」路童問。
辛語:「火葬,今天燒得。」
一時無話。
誰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她。
辛語是真的平靜到了骨子裡,好似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家裡都安頓好了?」江攸寧溫聲問。
辛語點頭,「嗯,後天把她埋了就行。」
「寶貝。」路童終還是忍不住,「要是難過你就哭,別這麼硬撐著啊,我看著難受。」
辛語斜睨了她一眼,嘴角微揚,眼睛眯起,雖是笑著的,但這笑不達眼底,看著也像強顏歡笑,「你難受個什麼勁兒?我是真的還好。」
她嘆了口氣,「這病呢,是我陪著查出來的,她臥病在床的時候也是我一直照顧的,那段時間我也陪她完成了不少事情,最後她走的時候也沒什麼遺憾。算是喜喪吧。」
辛語的媽媽是高齡產婦,生辛語的時候已經三十多歲了。
按照辛語的話說,確實也算喜喪。
酒吧里迷離的燈忽然亮起,辛語托著下巴看向前方,「人嘛,總有個死的時候。」
江攸寧嘆氣。
路童沉默。
「對了。」辛語看向江攸寧,「你前婆婆也去世了。」
江攸寧錯愕,「誰?」
「沈歲和的媽。」辛語說:「就那個不太好相處的貴婦。」
這個評價是當初他們結婚時,辛語給曾雪儀的。
完美契合曾雪儀的氣質。
「你不知道?」辛語說:「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吧。」
「裴律說的?」江攸寧問。
辛語點頭,「據說是沈歲和剛出院的時候去世的。」
「好吧。」江攸寧沒多問,她問了也沒什麼用。
關於生死這種事,旁人是最無法體會到當事人痛苦的。
況且,她也不想去關心。
辛語晚上喝了不少,江攸寧跟路童合力把她帶上樓。
原本她喝醉了挺瘋的,但今天她格外安靜。
喝多了也不鬧,坐在車上靠著窗睡覺,走在路上只靠兩人扶一把便能走。
孰料她們上樓的時候,在走廊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正往辛語家那個方向走。
路童皺眉,「這人有點眼熟。」
江攸寧抿唇,低聲道:「阮言,裴律的前女友。」
「嗯?」路童挑眉,「就那個把他綠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