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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沈歲和說:「要來繼續讓你規劃他的人生嗎?在你眼裡,喬夏什麼都好,但在我眼裡,她比不上江攸寧,連頭髮絲兒都比不上,就是這麼簡單。」
「歲和哥哥。」喬夏忽然低聲喊他,帶著幾分嬌嗔。
沈歲和眉頭微蹙,「喬小姐,請自重。」
「好啊。」曾雪儀拍手稱讚,「想不到我沈家還出了這麼個痴情種,你對江攸寧倒是一往情深,那怎麼還會離婚啊?!歸根結底,還不是你不愛她!你就是為了跟我作對才娶了那個不入流的東西!」
「夠了!」沈歲和一拍桌子,湯搖搖晃晃灑在了桌上,他紅著一雙眼睛盯緊曾雪儀,「她有名字。」
「為什麼離婚?」沈歲和嗤笑,「難道你不清楚麼?如果不是因為你想殺了她,我會離婚嗎?我不想哪一天江攸寧在我身邊悄無聲息的死去。你手段多,我知道,我無能我護不住她,所以我讓她走,你滿意了嗎?」
他眼睛紅得快要滴血。
他親口在曾雪儀面前承認自己無能。
「你……」曾雪儀抬起手,氣得要往他臉上揮,卻瞬間被他抬起胳膊擋住,胳膊都被反震的發麻。
「我,你的兒子。」沈歲和說:「這輩子,最無能的就是永遠怕你骯髒的手段。」
一句話出口,後邊的話便也順勢說了出來。
幾乎是破罐子破摔一般、報復性地在說。
「我跟你看中的人相親,我就是覺得噁心,我這輩子寧願死都不會跟她結婚。」
「江攸寧沒有名字嗎?你知道我每次去她家是什麼待遇嗎?」
「她爸請我喝茶,跟我下棋,她媽在廚房裡做飯,江攸寧在沙發上看電視,飯熟了以後筷子都是她媽遞到我手裡的,我在她家沒洗過一個碗,拖過一次地,甚至,沒開過一次門。江攸寧也沒在她家洗過一個碗,拖過一次地,她喝湯都是媽媽給舀在碗裡晾好的。」
「就你說得這個不入流的東西,給你無能的兒子做了三年飯,洗了三年碗,甚至在你面前三年做低伏小,拖著受傷的腿也要去開門;就你說得這個不入流的東西,大學年年拿國獎,美國紐約大學LMM畢業,法考508,你告訴我,她到底哪裡不入流?!」
「真正不入流的是你!跟我!你看不上我爸的家世,就想靠著喬家飛黃騰達。你知道曾家的名譽聲望地位永遠跟我沒關係,所以你想讓我攀龍附鳳,攀著喬夏的高枝回到你想要的位置去,你真的讓我,噁心。」
他一字一句,字字句句都在控訴曾雪儀。
說到最後,眼淚潸然而下。
不是滑落在臉側,而是滾燙的熱淚在眼眶裡凝成大顆的水珠,直接掉在桌上。
啪嗒。
曾雪儀愣了片刻。
她抬起手又想打沈歲和,但被沈歲和擋住。
之後,她開始瘋了一樣,在嘴裡念叨著「江攸寧、江攸寧、江攸寧……」
足足念了有十幾遍,爾後忽然抬起頭來,「就是江攸寧才害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她的錯!她就是個喪門星!就該拖著她那條爛腿永遠發爛發臭!甚至,應該早就……」
「你夠了!」沈歲和吼出來的聲音都變得嘶啞,「你到底為什麼變成了這樣?!」
「因為你,我家都沒了!」沈歲和說:「江攸寧從來沒有對不起你。」
「反而是你,到底做了多少對不起江攸寧的事情?!」
曾雪儀頓時愣怔在原地。
她神色錯愕,抬起頭看向沈歲和,「你……你說什麼?」
「我說你到底做過多少對不起江攸寧的事?」沈歲和嗤笑,又報復性地補充道:「或許說我們,到底做過多少對不起她的事?」
空蕩寂靜的客廳里,沈歲和起身離開。
他走到門口拿起了自己的風衣,彎腰穿上了鞋子。
背對著目光灼灼望向他的兩人,簡練開口,「喬小姐,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到我家來,更不知道我的母親向你承諾了什麼,但我希望你知道,她的意願不會一直代表我的意願,三年前我沒有娶你,以後也不會娶你。」
「作為喬氏集團的千金,你應該知道有多少人因為你家的企業對你趨之若鶩。我母親就是其中之一,但抱歉,我對經商不感興趣。對你,更沒有興趣,我希望你自重。」
「還有,我就一個表妹,你別喊我那麼親昵的稱呼,我們,不熟。」
他拉開門,手在門上不自覺用力,修長的手指泛了白。
「以後。」沈歲和說:「如果你要自殺,別給我跟舅舅發消息。」
「我會在你死後,給你斂屍。」
「還會告訴爺奶。」
門被關上。
隔絕開了兩個世界。
但後知後覺的曾雪儀忽地拿起一個碗,想都沒想朝著門口砸去。
砰。
四分五裂。
就跟這個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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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爐烤肉>在華政附近的一家小巷子裡。
江攸寧大學的時候回宿舍晚,會一個人去那裡吃頓烤肉,很多時候不吃,但喜歡聽肉在爐子上刺啦啦烤的聲音。
每一張桌子上都吊著排氣扇,但旁邊有一個昏黃的小燈。
包括整家店裡的氛圍都是朦朧寂靜。
人多,充斥著煙火氣息。
今天正好是調休日,這裡的人格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