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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加上她還喝了幾杯酒。

  這會兒臉色駝紅。

  整個人都是慵懶的,完全不想動。

  外面好像沒再下雨了。

  但吃完還要收拾。

  如果收拾的不及時,火鍋的油全都沾在了鍋壁上,黏糊糊的不好洗。

  她的手指微曲,在桌面上輕輕敲。

  嘴裡還默念著,「十、九、八……」

  「你在數什麼?」沈歲和問。

  江攸寧沖他眨了下眼,「等我數到一,我就起來收拾。」

  「嗯?」

  最後數到一,沈歲和卻比江攸寧更早站起來。

  他低下頭收拾殘局,溫聲叮囑江攸寧,「你去熱水把藥喝了,我收拾。」

  「你會麼?」江攸寧脫口而出。

  沈歲和:「……」

  他笑了下,「那你一會兒喝完藥幫我。」

  江攸寧:「……行。」

  沈歲和確實不太會做這些事。

  準確來說,他很少進廚房。

  曾雪儀從不讓他碰這些東西。

  那會兒他爸在的時候,是他爸做。

  他爸去世後,曾雪儀做。

  她沒讓他受一點兒生活的苦。

  哪怕那會兒家裡很難,曾雪儀都只是對他說:沈歲和,你記著,我現在讓你努力讀書,是讓你永遠都不要過這種日子。

  ——你要走出去,別回頭。

  ——成為人上人,把那些欺負過我們的人都記得。

  跟江攸寧結婚前,他和曾雪儀住在一塊兒。

  每天仍舊到點回家。

  加班要提前告知。

  家裡有兩個保姆,不管他幾點回去,都有溫熱的飯菜。

  結婚以後,家裡的大多數事情是江攸寧在做。

  她也做得很好,不用保姆也能把家裡打掃的乾乾淨淨,家裡所有東西都擺放得井井有條。

  而且,剛結婚那陣,曾雪儀跟她們一起住過半個月。

  那段日子,沈歲和不想回家,回去以後就能看見曾雪儀坐著,江攸寧站著。

  他不能幫江攸寧說話,一旦說了,她便冷嘲熱諷江攸寧。

  後來見江攸寧乖,曾雪儀才搬了出去。

  起初,曾雪儀對江攸寧還算將就的滿意。

  但——直到她發現江攸寧的腳會跛。

  她大發雷霆,當著江攸寧的面喊她跛子,一點兒名媛的樣子都沒有,她讓沈歲和離婚,鬧了很久。

  沈歲和身心俱疲,他說:現在離了,這輩子你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都不會再結。

  那次沈歲和的態度擺得很明確,曾雪儀才算是放過了這茬事。

  但喬夏回國、沈歲和回家次數漸少,樁樁件件的事累積起來,曾雪儀對江攸寧便愈發挑刺。

  每次回家,必定不愉快。

  沈歲和把剩下的東西倒進垃圾桶,殘渣倒進洗碗池。

  紅色的油看著噁心,他打開熱水不停沖刷著,沖刷乾淨以後才把碗放進去,擠了洗潔精,開始洗碗。

  江攸寧正好進了廚房。

  「我來吧。」她說:「你把外面餐桌擦了就好。」

  沈歲和手上動作沒停,只是問她,「藥吃了?」

  「嗯。」江攸寧的手也擠進了洗碗池,不算大的空間擠了兩個人進來,沈歲和往後退了一步,正好把她攏在懷裡。

  「那就一起洗吧。」沈歲和說。

  江攸寧能感受到身後源源不斷傳來的溫暖。

  她忽然翹起了嘴角。

  「江攸寧。」沈歲和忽然低聲喊她的名字。

  「嗯?」

  「我約了一個心理諮詢師。」沈歲和頓了下,才繼續道:「明天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吧。」

  江攸寧愣怔了幾秒。

  她手中的碗突然掉進洗碗池裡,濺了她跟沈歲和一身水。

  第20章 插pter 20  我很久沒為自……

  江攸寧好像知道自己病了。

  她自小也知道, 不能諱疾忌醫。

  只是——她不想去。

  發自內心的抗拒。

  從頭髮絲兒到腳指頭,渾身的細胞都叫囂著——不要。

  她頭垂得更低,聲音顫抖:「我能不去嗎?」

  「沈歲和。」她忽然轉過身, 也不顧手還濕著, 緊緊地抱住沈歲和, 「我不想去。」

  眼淚落在他的T恤上,浸入他的肌膚,灼熱滾燙。

  「沈歲和。」她哭著說:「你別送我去醫院。」

  「不要送我去看病。」

  「我會好的。」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哽咽到嘶啞。

  「我沒求過你。」江攸寧說:「但這次我求求你, 你相信我, 我會慢慢好起來的。」

  「我不想當了跛子之後還要當神經病。」

  「我會好的。」

  「真的會。」

  「你相信我好不好。」

  她一句比一句聲音啞, 一句比一句急切。

  她的頭緊靠著沈歲和的肩膀,雙臂用力抱緊沈歲和,抱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他感覺有什麼東西攥住了他的心臟。

  撕裂般的疼。

  安靜的廚房裡只容納著她的哭聲, 良久之後,沈歲和終於回抱了她。

  他輕輕吻了下她的發梢, 手在她後背輕拍著, 「別哭了。」

  「沒事的。」沈歲和溫聲說:「我只是有個朋友來這邊開專場, 他說現在很多人都有心理疾病,我就想跟你一起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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