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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幽默麼?
黑色幽默吧。
江攸寧低斂眉眼看向同事群里的消息。
字字句句的關心溢出屏幕。
她忽然笑了。
她想:這個世界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場黑色幽默吧。
既然如此,為什麼要較真?
她在較真什麼?
不是早都知道這種結果了嗎?
這種答案在她心裡早已繞了千遍萬遍,已經紮根在心底最深處。
在嫁給他的時候,他就是這幅樣子。
冷漠、禁慾、不苟言笑。
現在又想要什麼呢?
江攸寧自己都不知道。
當初憑著一腔熱忱,義無反顧嫁給他。
如今不知道這一腔熱忱還能撐多久。
她看著沈歲和,眼前一片模糊。
車子停在了地庫。
江攸寧閉了閉眼,淚珠毫不客氣地落下。
只是在沈歲和看過來的時候,她快速背過身,擦掉了眼淚。
這短暫瞬間也被沈歲和捕捉在眼裡。
他什麼都沒說。
只默默給江攸寧遞了張紙巾過去。
兩人一同回家。
乘電梯的時候,江攸寧先上,沈歲和摁著鍵。
她站在電梯角落。
給全世界都豎起了高牆。
那一瞬間,沈歲和覺得她把自己屏蔽在外了。
她的世界似乎沒有自己了。
她不再抬頭,不再看他。
江攸寧在前面輸了密碼進門,順手就想關門,如果不是沈歲和卡了一下,他應該會被關在門外。
「抱歉。」江攸寧說。
沈歲和眉頭微蹙,沒說話。
回來的一路上,江攸寧都心不在焉。
剛剛關車門也差點把自己的手夾到。
現在差點把他關在門外,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怎麼了?」沈歲和儘量問聲問。
江攸寧搖搖頭,去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
她咕嘟咕嘟喝完一杯,轉身之時卻被一雙強有力的臂箍住。
爾後是他試探著的吻。
從她的臉側,到她的唇。
她閉上了眼睛。
只感受到了——舌尖冰涼。
像是飲冰一般涼。
他們從廚房到樓上。
沈歲和撕扯開了她的T恤,手心滿是紅痕。
甚至連眼尾都泛著紅。
他有了情/欲,便是這樣。
處處都泛紅,顯得動了心。
他從江攸寧的下頜線吻到側頸,爾後一路向下。
直到吻在江攸寧最敏感的地方。
她的手覆在他手背上,他的手背甚至有點涼,江攸寧下意識推開他。
沈歲和卻嘶啞著聲音說:「別怕。」
兩人結婚三年,但從未真正探討過這些。
江攸寧不是特別保守的「老古董」,但從未談過戀愛,沒人去教她,她也不會主動去學。
她是個好學生,但不是什麼都學,更不是什麼都學得會。
辛語雖是老司機,也不過是個「嘴炮王者」,看個「教程」都會臉紅。
平常也只能打趣打趣江攸寧,而江攸寧對此知之甚少。
不過,此刻,她知道沈歲和在做什麼。
沈歲和這人向來嚴謹,偶爾放縱也不會太過火,況且在這種事情上他向來尊重江攸寧。
今日,他卻強硬了一回。
江攸寧只能被迫跟著他的節奏走。
這種事的體驗是主觀感受,說不上來好壞。
但江攸寧卻有一個錯覺:他在服軟。
用不一樣的方式取悅她。
這個認知讓江攸寧震驚了好一會兒。
只是沈歲和並沒給她深思的空間。
他的呼吸輕吐在她耳際,低聲問:「還在生氣?」
江攸寧正沉浮在深海之中,反應遲鈍,沒有回答。
沈歲和刻意在她耳邊廝磨,「你在氣什麼?」
江攸寧沒答,只是吻向了他的唇。
深吻結束之後,她別過臉微微喘息,聲音帶著幾分哽咽,「我們好好的,行嗎?」
沈歲和的手壓向她,順著她的指縫滑進去。
十指相扣。
第一次十指相扣,竟然是在床上。
他平常都握著她的手掌。
也是第一次。
江攸寧聽到他低沉著在她耳邊道了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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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旭天在中洲國際訂的地方是一個超大的別墅。
類似歐洲古堡的建築,看上去氣派恢宏,平常是北城名流玩樂的場所之一。
背靠險峻的麒麟山,一些喜歡刺激的富二代們到這邊來賽車,也是事故多發地段。
從麒麟山上下來,大家會不約而同到這裡聚。
和麒麟山的險峻不同,<漫遊古堡>完全透露著高貴和神秘。
碧綠的瑪瑙河流經古堡周圍,後邊是寬敞的馬場和高爾夫球場,前院鮮花簇擁盛開,百花齊放,古堡內四季如春,風景如畫。
這座古堡耗資近百億,隸屬於以房產開發著名的時家,格調高,收費也不便宜,所以很少有人會包下整個古堡。
畢竟只是玩玩而已,沒必要,能進得來的也是些熟人,遇到了說不定又是另一番交際。
裴旭天這次算下了血本。
他和女友阮言戀愛八年,從研究生期間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