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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你哭成這樣,莫不是傷在我身,痛在你心?」

  謝稹輕嘆一聲道,不知怎的,她竟似乎從他的聲音里聽出一絲放鬆和欣喜。

  這人莫不是魔怔了不成?

  她睜開眼,眼前便是謝稹帶著笑意的俊美面龐。

  他眉角微微揚著,有些遮不住的暢快。

  寒亭覺得自己剛剛那悲切的心情瞬間被凝結,只一股憋不住的鬱憤一涌而上。

  「殿下為何如此開懷,是想到要如何處置我了麼?」

  謝稹訝異的望著她,答道:「為何要處置你,你如此怨恨,卻還是不忍下手,你對孤的一片情深,孤如何能感受 * 不到,怎還會處置你?」

  寒亭被這一句話噎住,不知如何回答,只懷疑謝稹這人是不是國事壓力太低得了什麼癔症,頓了頓她看著謝稹正色道:「殿下對我如此不同,到底是為什麼,讓我做這個側妃,僅僅是因為那天在白雲寺的我不小心偷聽了不該聽的麼?」

  謝稹默了一瞬,他頸邊血還在緩緩的淌著,染得那大紅色的喜服也深了一塊。

  許是失血的緣故,他的唇色也有些發白。

  「沒什麼,只是你有些像你一個人,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

  寒亭渾身一栗,她沒想過自己竟是因此入了謝稹的眼,到底是在什麼地方露了痕跡,被他察覺到,他有沒有猜疑自己的身份?

  明明剛剛刺殺的時候,已經抱著必死的打算同歸於盡。

  可是這會兒,同歸於儘自己沒那個勇氣,苟且偷生的希望浮上來,生怕被眼前人發現自己的身份,那怕就是一絲活路也無了。

  謝稹伸手將她額邊浸了汗水和淚水的粘膩髮絲撥開,順著她的柔美的輪廓劃下,在那蒼白的唇上輕輕搓揉了兩下。

  「我剛剛在想,若她是你,大抵也會這麼做,不過是害怕同房,卻偏要弄得這般慘烈。」

  說著他輕笑一聲,坐起身來。

  寒亭卻鬆了一口氣,也跟著坐了起來,幸好謝稹想偏了,將事情就這麼定了性,不然今晚自己這衝動之下做下的事,還真是沒法收場了。

  看著謝稹頸邊那慘烈的傷口,她不禁有一絲心虛。

  謝稹將地上那根簪子撿了起來,用衣擺擦了擦,揣在袖袋裡。

  「王安。」

  謝稹喚了一聲,只聽門響了,卻半天沒見著人,只見有人影在臥房珠簾前晃蕩。

  「還不滾進來!」

  王安剛剛還有些忐忑,殿下怎麼這麼快就叫水了,是不是身子受了寒,有些虛了,要不要明日就讓御膳房開些藥膳補一補。

  接著聽著謝稹的口氣,好似不像是剛成了好事的樣子,忙不迭的小跑著到了謝稹跟前。

  卻被眼前慘烈的景象嚇了一跳,額上冷汗一瞬間就下來了。

  「殿,殿下,這是!奴才這就去請太醫!」

  眼前的一幕著實有些嚇人,謝稹脖子上好大一處還在淌著血的傷口,身側坐在床上的姜側妃手上臉上也都是血跡。

  謝稹淡淡斥了一句:「行了,沒什麼大事,慌什麼,你去將金瘡藥膏取來,別驚動了其他人,尤其是皇后那邊,別讓人瞧見。」

  王安還想再說什麼,卻被謝稹一個冷冷的眼神制住,只能流著冷汗應了一聲,飛快的跑了出去。

  他速度倒快,沒一會兒,就取了藥膏和紗布回來,還小心的藏在了袖子裡。

  「東西放桌上,你退下吧!」

  王安不放心的看了謝稹一眼,又狠狠瞪了寒亭一眼,他雖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好好的洞房花燭夜,總不會莫名其妙的就讓太子脖子上多出個血洞來!

  謝稹又催了一遍,王安這才有些不情 * 願的退了出去。

  空蕩的室內,又只剩下了沉默的兩人。

  第三十二章 佛燈

  謝稹將那隻玉白的藥膏瓷瓶拿在手中一邊把玩, 一邊隱有深意的看了寒亭一眼。

  寒亭頓時意會。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了桌前,從謝稹手中拿過那隻瓷瓶, 將瓶口的蠟封解開, 裡面傳來淡淡清涼的藥香。

  她先用乾淨的棉布將傷口輕輕擦拭了一番,謝稹的皮膚很白, 脖頸修長, 這傷口被簪子尖銳的尾部橫著穿刺了不知多少下, 形成了一個貫穿傷,看著猙獰可怖。

  不過幸好沒有傷到重要的血脈位置,雖然也一直在流血, 但也沒什麼大礙,藥膏剛一塗上去, 很快就將傷口封住, 立時止住了血, 不愧是宮廷里御用的金瘡藥。

  上好了藥,又用紗布將傷口簡單的包紮了一下,謝稹修長的頸項上就多了一圈白色的紗布, 卻也不顯得突兀可笑,只是配著那張蒼白俊美的臉,到還有些惹人憐惜的味道。

  謝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挑眉淡淡道:「不早了, 剛剛響了更鼓,快子時了, 明日一早還要去給母后和父皇請安,還要拜見各位皇親長輩,快些歇息吧。」

  寒亭有些尷尬的看著他略展雙臂, 一副等待自己過去伺候脫衣的模樣,心中暗暗咬牙生恨。

  只是行動上,還是只能過去幫他將那件沾了不少血跡的喜服脫了下來,露出裡面素白的裡衣。

  薄薄的素白錦緞包裹著男人有些單薄的胸膛,他看起來修長高大,寒亭卻沒想到,這人脫了衣服竟這麼瘦弱,原來平時都是靠一副天生的好骨架撐著衣服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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