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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拾一聽著周遭人的議論,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台上的男人。

  這是打算趁機在公司公開他們的戀情嗎?

  也是,似乎沒有比現在更合適的時候了。

  直到他結束髮言走下台來,周遭眾人還在討論著賀培風的女朋友是什麼人,畢竟能讓冰山融化鐵樹開花的女人絕對不是一般的女人。

  就和她猜測的那樣,他明知道大家都在關注著他,他卻自然而然地來到了她身邊。

  兩人並排站著,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剛才他站過的舞台上,此時那上面多了一位小提琴手,正在賣力地演奏著。

  她倒要看看他打算以什麼方式向其他人揭曉他女朋友的身份。

  「剛才為什麼忽然問我那個問題?」她問他。

  「只是想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宋拾一不明所以:「什麼意思?」

  他回過頭看向她,沒有回答她,而是又問了她一個問題:「你覺得我那個小目標大概什麼時候能實現?」

  宋拾一怔了怔,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某些人好像在搞事情。

  「賀培風,你現在是在求婚嗎?」

  也就是說,如果她在他問她有沒有後悔時稍有遲疑,那麼他就職感言的內容中可能就不會提到他個人的那個小目標,而他所說的「最後一次機會」其實是給她最後一個反悔的機會,但她毫不猶豫地告訴他自己不後悔,所以從那一刻起,他便決定跟她羈絆一生了。

  「才看出來嗎?」他問。

  哎,好想捶爆這男人的狗頭。

  她無語地看著他:「你這也太草率了吧?」

  他微微挑眉:「什麼樣是不草率的?」

  宋拾一說:「鮮花音樂沒有也就算了,至少得有戒指吧?」

  他似乎很不認同:「做給別人看有什麼意思?」

  雖然宋拾一也這麼想,但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少了那麼點儀式感,多少還是有點遺憾的。

  然而還不等她說什麼,他卻忽然話鋒一轉說:「不過既然你喜歡,那我就配合一下吧。」

  「什麼?」

  幾乎是與此同時,台上的小提琴手邊奏著樂邊朝著台下兩人的方向走來。

  眾目睽睽之下,修竹一樣挺拔峻逸的男人單膝跪在了她的面前,一向淡漠的神情中多了份鄭重的神色,他手裡變戲法似的多了個絲絨小盒,那裡面躺著的正是他母親之前送給她,又被她退還給他的那枚戒指。

  周遭傳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緊接著人群躁動了起來。

  或許所有人都想不到,那個矜貴桀驁的男人會當眾向人求婚,求婚對象還是原本他麾下一名名不見經傳的小卒子。

  而宋拾一的意外不比旁人少。

  賀培風說:「之前你說可以滿足我一個不為難的要求,那麼跟我共度餘生應該算不上太為難吧?」

  她什麼時候給過這樣的承諾?

  但很快她就想了起來,當初她差點因為林欣的刁難無法順利轉正的時候,是他為她據理力爭力挽狂瀾,那時候她說要謝他,當時沒說要怎麼謝,只說是將來可以滿足他一個不讓她為難的要求。

  本以為那只是一句再沒有下文的玩笑話,想不到他一直記到今天,在這等著她呢。

  她有點哭笑不得:「這你都記得?」

  一向對旁人可以說是漠不關心的他卻說:「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

  或許外表冰冷的男人更容易擁有一顆比常人熾熱的心,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的身體保持著36.2度的正常體溫。

  宋拾一眼前的世界逐漸變得扭曲模糊,但她不敢眨眼也不敢低頭,她知道周遭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們,還有不少人甚至拿出了手機在錄像,所以她告訴自己不能哭,眼妝會花。

  而且搞什麼嘛,他一派淡定,她卻熱淚盈眶,好像她宋拾一沒見過世面多想嫁他一樣。

  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那句「一點都不為難」的回應無論如何也無法風輕雲淡地被說出口。

  她索性直接拿過那戒指戴在了自己手上,與第一次戴這戒指時不同——之前戒圈明明有些大的,但此時此刻,戒壁恰巧嚴絲合縫不松不緊地貼合著她左手無名指的指根。

  周遭再度沸騰起來。

  賀培風站起身來,臉上有得償所願的笑容。

  她小聲說:「快抱抱我。」

  她覺得眼淚就快藏不住了,卻怎麼也不想被旁人看到。

  在一片歡呼聲中他笑著將她攬進懷裡:「這種要求說什麼也要滿足。」

  好好的公司周年慶,搞的宛如一場婚禮,平日裡熟悉不熟悉的同事們都來恭喜他們。

  原來投行部的那幾人除了秦瑤都是才知道賀培風和宋拾一的關係,你一言我一語地罵宋拾一不講義氣,順便逼問她到底是怎麼把賀培風搞到手的。

  全場唯一不開心的大概只有張晨陽了。

  「怎麼可能是拾一主動啊?分明就是賀總脅迫加誘惑。」

  秦瑤無語:「你哪隻眼睛看到賀總脅迫拾一了?」

  她說著又嘻嘻一笑:「不過誘惑倒是不好說,拾一快來說說賀總他老人家都是怎麼誘惑你的?」

  ……

  這一晚對賀培風和宋拾一而言註定是不同尋常的,一向在喝酒上很節制的賀培風難得喝多了。

  回去的路上,他手撐著額頭閉目養神,完全沒有剛才宴會廳里來者不拒的豪邁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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