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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秋白透過眼前的「人」甚至能看清面前飄舞的雪花,她連連退了幾步才看清了對面「人」的全貌。

  那是一個清麗至極,又平添嫵媚的女子,最為出奇的是她那一雙冰藍色的瞳孔,以及一身非凡的氣質。沈秋白見過不少美人,但眼前之人與其他美人的區別相當明顯。

  並不是相貌上的高下,而是通身氣度上的差異,猶如雲泥之別。

  然而,這位身著飄逸仙裙的女子……

  她沒有腳!而且還是半透明的狀態!

  雖然心知這是一個無奇不有的修仙世界,但和一隻美貌的女鬼「貼面吻」還是頭一回,沈秋白緩了一會兒,然後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她戰戰兢兢地往自己身下瞧了一眼,不出意料,一抹看起來輕飄飄的煙霧支撐著她的「身體」。

  好傢夥,她從靚女變靚鬼了。

  第65章 無方之所,孤樹無渡……

  長淵群山, 位於幾大仙山與妖界之間,是隔斷各大修仙門派與妖界的重要分界之一。

  名字由來也分外簡單,此地不僅僅是山, 在山的西側是一道深淵般的裂谷, 且如山脈般綿延數千里。

  在當地住民的歷史中,長淵山千年不變, 但那些元壽過了數千年的修真界長老才知道, 長淵原本只是一道橫跨東西的地裂,長至數千里,深不可見底, 是傳聞中的葬龍之所。

  而不知是從什麼時候起, 地質突變, 在長淵之側突起群山疊嶂, 綿延千里, 將仙山與妖界隔斷, 這才是後來為人所知的長淵山。

  夜色漸至,此時的長淵之巔布滿霜雪, 在其中的一處雪崖上立著兩名男子, 正在對峙著。

  說是對峙, 實際上兩人之間的氛圍看起來並不劍拔弩張,甚至從一開始, 並沒有人在出聲。兩人都神情肅穆地看著山巔之下逐漸亮起的萬家燈火。

  「這樣弱小的生命罷了,有什麼好看的。」白衣男人嗤笑一聲,他並非自言自語, 只是說給身側之人聽的,可站在他身側的男人依舊注視著遠處,如同未聞。

  白衣男人也不惱, 他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介於憐憫與殘忍之間,冷冷看著那些燈火,就像是看得到一群人的命運:「從這裡扔下一顆小雪球,你覺得會發生什麼?」

  「什麼也不會發生。」垣越沒有偏頭,聲音平淡又確信,「我會阻止你。」

  「真稀奇,你變得假好心起來了。」

  垣越輕笑一聲:「你不是也變了嗎?至少外表上很明顯——你開始變老了。」

  白衣男人原本一直掛在嘴邊的冷笑凝固了,眼神中的淡漠變得危險起來,他捻起垂在肩頭的一縷白髮,有些厭棄道:「或許吧。」

  自從徹底失去耐心後,他便開始察覺了自己身體的變化,髮絲從烏黑變得雪白,面容雖然變化不大,但卻帶著褪不去的疲憊之感。

  盯著那縷白髮,男人開始煩躁起來:「但就算我開始變老,以你剩下的壽命也等不到那天了,又關你何事!你都知道了些什麼,直說吧,我沒有那麼多時間浪費。」

  實際上垣越也是前不久才從骷髏頭阿鏡嘴裡得知了緣由。

  他嘆了口氣:「有關神界,你我的身份,以及你的目的。戰神穆朝,應該是這個名字吧?阿鏡說你我曾經相識,但我的確不記得你叫什麼。」

  白衣男人滿意地笑了:「知道了我的目的,這就夠了,這樣可以省不少事兒。」

  能夠省事是再好不過了,最好再快一點。垣越將情緒都斂在眼底,他道:「我需要做些什麼?」

  「很簡單。」穆朝突然抬手,指尖移動,對準了遠處風雪之間宛若黑色巨龍靜臥著的長淵:「你是從那裡來的,就再從那裡走吧。」

  他說得何其含糊,但言語中的意思卻再分明不過。

  *

  又是那棵樹。

  沈秋白立在蕩漾開去的水紋中,抬頭仰視著那棵有著城牆般寬大樹幹的古樹。

  「你看起來對這裡並不陌生,是之前已經見過了吧。」

  聲音是從身後傳來的,沈秋白沒有回頭,很快一道飄逸的身體就從她身後「游」了過來與她並著肩,共同看著眼前的的古樹。

  「……」

  面對沈秋白的沉默,女子只是輕輕笑了笑,她繼續向前,直到貼近樹幹。隨即她抬起了手,一點微光從她指尖飄出來,落在水中,盪開了幾圈漣漪,而隨著水紋的盪開,從水面鑽出來一片片的花草。

  其中最獨特的,是距離古樹最近的一朵花。它通身無葉,細細的莖往上伸展,花瓣與莖並沒有完全貼合在一起,獨立的七瓣花只是聚攏著,被一團柔光托在柔弱的根莖上。

  它的花瓣是由鏡面構成的,看起來飽滿而剔透,如其說是植物,倒不如說它是琉璃打造的飾品更為貼切,透明的花瓣折射著各色的光,在樹幹上留下一串花影。

  這花長得稀奇,見過就很難遺忘,沈秋白瞬間想起,之前在夢中所見的就是這朵花,記得周圍的生靈都叫她「鏡花」。

  女子轉過身來,臉上帶著一些遺憾:「神主大人你說過,這裡是家。只可惜我只記得離開無方時的模樣了。也不知無方有沒有變化。」

  沈秋白安慰道:「應該變化不大,我曾在夢中見過這些景象,應該就是你所說的無方之地吧。」

  那女子卻搖了搖頭,笑道:「神主是在我之前離開無方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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