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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正是阿鏡所在的位置, 阿鏡對上他別有深意的眼神,嚇得微微偏過了骷髏腦袋。

  白衣男人沒能說出口的話, 它懂。

  沈秋白之所以會去到琉璃寶塔中休養,其實也是有它刻意安排的結果,當然這一切是瞞著垣越的。

  這讓阿鏡有些心虛和愧疚, 但這也是無奈之舉。

  這規矩還是千萬年前他家殿下自己定下的——妄生之門的運行方式絕對不可由它說出來。

  這些天它也在不違反規則的前提下給了垣越一些隱晦的提示,但垣越因為沈秋白的事情,始終有些渾渾噩噩的, 根本沒有察覺它的小動作。

  *

  沈秋白再一次置身於那片清澈的水域之中。

  眼前的依舊是那棵大樹,但是這一次與往常的寂靜不同,從古樹周圍傳來一聲聲窸窸窣窣的聲音。

  那些聲音嘈雜但卻有規律,像是生命正在用自己的語言在交流。

  伴隨著這樣的聲音,一些長相各異的小草從水域中探出了頭。它們無風而動,修長的葉子彼此挨在一起,就像是牽著手在嘮嗑。

  參天古樹的枝葉照常伸展到沈秋白面前,但是這一次並沒有帶著沈秋白往樹幹而去,而是輕輕地在她手臂上打了個圈,當枝葉纏上來時,周邊窸窸窣窣地聲音都化成了她能夠理解的語言。

  「為什麼最近神主總是在望著遠方呢?」

  「你不懂,神主是在等著一個人。」

  「咦,什麼人竟然能讓我們神主等候?」

  「我知道哦!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他雖然看起來很兇的樣子,但身上卻沒有一絲煞氣呢。」

  「當然沒有煞氣了,他也是......」

  「你們都快別吵啦。」一道溫柔的女聲打斷了這些小生靈的對話,沈秋白隨著聲音看了過去,卻只看見一朵閃耀著琉璃光彩的花朵,花朵有沈秋白雙手合掌那麼大,與沈秋白曾見過的花朵都很不相同。

  她的每一瓣都是細碎的鏡面拼接而成的,但卻並不會顯得破碎狼狽,反倒是鏡面折射著蔚藍的天際與蕩漾著的水域,浪漫的藍色在花瓣上閃耀著,分外灼眼。

  這朵鏡面化成的花朵搖曳著,聲音清麗又柔和,打趣著道:「再說下去,神主都要覺得不好意思了。」

  沈秋白總覺得這朵小花在說這話時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可是我們很好奇嘛,而且神主大人才不會這麼容易就不好意思呢,神主大人說了,做神臉皮就得厚一點呢。」

  「那個男人一定是喜歡神主大人吧,不然為什麼一直來無方之地找大人?外面的人要進入無方不是很艱難的嗎?」

  「就是就是,他一定喜歡神主大人呢!」

  「神主大人也很期待他來呢,這就是外面的人所說的相互喜歡吧。聽他們說兩個人相互喜歡是要永遠在一起的,神主大人會把那個漂亮的男人收到無方之地嗎?」

  「當然可以呀。」沈秋白這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聲音——從她嗓子裡發出的聲音。

  那聲音婉轉又不失俏皮,帶著無限的生機與活力。

  猛地聽到這聲音,沈秋白胸口湧起蒼涼之感,心間若有所失。

  那道聲音還在接著說:「這回等他來,我就讓他留在無方,就能一直和我在一起啦。」

  最後還帶著笑意輕聲補充了一句:「他一定會答應的。」

  可惜,他再也沒有來到你的身邊。

  沈秋白也不知道為何會突然想起這樣的一句話,但是卻那般肯定。

  心中那點隱約的滄桑的情緒被無限的放大,直要將她吞沒。

  「小白,小白。」

  輕柔的聲音破開那層困在心間的陰霾,讓她得以片刻喘息。

  原來曾有人這樣叫過她嗎?

  只是很簡單的兩個字,卻帶著讓她心底發酸的寵溺與溫柔。

  明明應該是很重要的人啊,為什麼偏偏想不起他來?

  *

  沈秋白醒來時入目的便是頭頂的流轉的金光。

  身邊的話本還敞開著,字裡行間還有對她的誇張描述和猜想。

  是了,她是看著話本逐漸入夢的。

  夢中的情緒仍舊在影響著她,分明並非是存在於她記憶中的事情,但卻格外容易共情。

  這都是第幾次了,陷入夢中那些迷離的對話和場景,無法回過神來。

  她心中有些煩悶,手中的話本也變得索然無味。

  沈秋白將話本放好,裹在細軟的毯子中,走到了琉璃塔門前。

  琉璃塔並沒有常規意義上的大門,但是卻有幾重封印,及時保護塔內的人,也能夠困住塔中人。

  沈秋白站在那層金光前,看著外面飄揚的的雪花。

  她不笑的時候眉宇間總是帶著點冷淡疏離的味道,就像是抹著一層化不開的愁緒,與平日裡過於鹹魚佛系的性格不太一致。

  外面看起來很冷啊。

  雖然有金光護著感受不到寒冷,但是沈秋白哈了口氣,將身上的被子裹緊了些。

  但是很快沈秋白就發現了不太對勁兒。

  那寒意似乎並不是她潛意識的感受,而是切切實實的再從金光屏障中滲透進來。

  剛開始只是一絲一縷並不明顯,但是很快那寒意變得更加猛烈了些。

  當初來到琉璃塔時,那個黑色骷髏好像說過,琉璃寶塔是雪域聖物,基本上不會出現受到損害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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