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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大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了一道縫隙,一個面色慘白的家丁露出半個頭,好奇又謹慎地打量著門外,但結果卻嚇得他冒了一頭冷汗。

  門外根本沒有人。

  他忙看向門角,卻發現那張黃符已經沒了,頓時更是嚇得驚慌失措,將門栓胡亂一插,然後就邊怪聲叫喊邊往內院裡沖。

  垣越看了那倉皇逃竄的家丁一眼,語氣頗為肯定地看著沈秋白說:「你故意的。」

  沈秋白摸了摸鼻子:「那也是他心裡有鬼才會嚇成這樣嘛。」

  剛才就在家丁打開大門的一瞬間,沈秋白拉住垣越的手,念了個隱身咒。在家丁看來,那就是門外沒人但門鎖卻不停在響的景象。

  「反正都達成目的了,走吧。」在隱身的狀態下觀察,能夠發現更多不為人知的東西。沈秋白朝前走了兩步,卻發現垣越站在原地沒動。

  「怎麼了?」

  「你、你難道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

  沈秋白心裡一驚,她警惕地朝四周環視一圈:「有什麼東西嗎?你小心點,記得自保。」

  又過了會兒,四周安靜至極,根本沒有危險逼近。沈秋白這才松出口氣,她望向垣越,隨即順著他的視線一路滑到兩人的手上。

  不是吧。

  見垣越耳根都快紅了,沈秋白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垣越有時候是個比小姑娘還不禁逗的男人。

  可這也是沒辦法的啊,沈秋白小聲解釋道:「那什麼,這個隱身咒不能直接用在別人身上,我只有抓著你,你才能隱身。」

  垣越的目光才從兩人相握的手上移開,他面色恢復如常,只是腦海里卻亂的一塌糊塗。

  為什麼沈秋白總是喜歡逗他?他在絕天崖也待了幾個月,卻從未見過沈秋白像逗弄他一般去逗弄別人。

  他記得在翎樓時,熊肆曾說過,女子對一個男子很好,這並不代表她在意那個人,但若是女子待一個男子與對待其他所有人都不相同,那麼至少說明這個男子在她心裡是獨特的。

  ……怎麼可能。

  垣越越想越覺得這是無稽之談,熊肆說的話六成都是假的。他將那些奇奇怪怪的雜念都拋之腦後,屏息凝神地觀察著四周。

  儘管垣越避免不去胡想,但一粒種子終究是埋在了心裡,就等著生根發芽。

  沈秋白則是完全不知道垣越還在瞎想,她專心致志地在鄭家四處調查,也發現了些問題。

  鄭家作為首富之家,家丁不在少數,但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面色慘白,眼底黑眼圈很嚴重,每個人都帶著倦意,生氣稀薄。

  現在還沒有見到鄭家的主人,沈秋白猜想他們應該是待在屋裡。將院子大致都轉過一遍後,沈秋白與垣越開始查看各個主屋。

  最終在類似正堂的地方找到了鄭家老爺與主母。

  鄭家主母坐在左下首的位置上,她是一個看起來極普通的中年女人,也許她年輕時也曾眉眼如絲,但如今面容蠟黃消瘦,眼角的皺紋相當明顯。

  她伸手按摩著太陽穴,看著從外面奔進來的看門家丁,脫口訓斥道:「所以你就不管不顧的跑開了?要是有人趁機跑進來了你擔得起責任嗎?還不快滾回去守著!」

  那家丁嚇得直打哆嗦,根本不敢直視正堂上:「是是,小的這就下去,夫人勿惱!」

  鄭家老爺坐在正堂右側的位置,他是一個五短身材的老男人,留著兩撇滑稽的鬍子,同樣是面色慘白,神情疲倦。

  他眼底甚至藏著驚恐的意味,只見他側身看向身旁,擠出笑容安撫道:「只是個不懂事的下人罷了,夫人勿惱。」

  可鄭夫人分明坐在下首,鄭老爺旁邊的左側首位的位置是空著的。

  沈秋白手心突然被捏了把,她抬眸看向垣越。垣越沖她點了點頭,眼神示意她看向首座。

  沈秋白這才驚覺,右側首座的位置是被可以空出來的!

  「嘻嘻嘻嘻。」

  那根本不是一個空位。

  整個色調都陰沉沉的廳堂中,只有一人身披彩衣紅紗,濃密的墨發自然垂下,幾乎將小腿埋沒,遠遠看過去就像是整個人埋在髮絲之中。

  她眉心的紅痣像極了鮮艷的血珠。

  在眾人都面容憔悴,疲憊不堪的襯托下,她簡直容光煥發,整個人像是閃耀著明媚又詭異的光彩。

  她用血染般的紅袖擋住了嘴唇,她好像能看穿沈秋白的隱身咒,雙眼直勾勾地鎖定沈秋白與垣越兩人,嘴裡一直發出嘻嘻嘻的聲響,但聽著也不像是笑聲。

  周邊坐著的鄭家老爺夫人,以及在旁服侍茶水的侍女們都齊刷刷的變了臉色,本就慘白的臉上更加驚恐。

  那聲音聽的沈秋白頭皮都發麻了,尤其是那雙黑黢黢的眼睛一動也不動地望過來,讓她不由想起了以前玩過的全息恐怖遊戲。

  遊戲裡的鬼怪傷不到她,所以沈秋白從不害怕,但面前這只是真的會有可能撲上來咬人啊!

  「走吧。」

  「什麼?」

  沈秋白還沒有反應過來,便已經被垣越牽著走出了廳堂。

  就這樣明晃晃地直接走了嗎?沈秋白回頭望著廳堂,從外面朝裡頭望,只看得到廳堂前修剪得當的盆景。

  「我們就這樣走了?」

  等兩人走到據廳堂有一段距離的廳堂後,兩人在荷花池塘的白玉橋上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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