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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越。」

  男孩兒收回視線,將目光移到柴火旁的一張破舊的木製小床上,一個瘦到極致的女人正躺在上面,費力地扯著嘶啞的嗓音喚他。

  「……阿越,到娘這裡來。」

  男孩兒猶豫了會兒,隨後將裝著蛐蛐兒的陶碗放在地上。在接觸地面的一瞬間,原本奄奄一息的蛐蛐一躍而出,蹤跡消失在黑暗的角落裡,只餘下吱吱的聲響。

  男孩面上露出一絲懊惱,但也沒有試圖將蛐蛐抓回來。他站起來將小板凳放回櫥櫃下,然後走到床邊,黑白分明的眼睛望著木床上的女人,卻不發一言。

  女人絲毫不在意男孩兒怪異的舉止,她反倒像是害怕自己瘦到脫相的面容嚇到男孩兒,費力地擠出一個笑容,比骨架粗不了幾分的手腕輕輕拉住了男孩兒的手。

  「阿越……別怕,娘會挺過去的。娘不會丟下你一人在這裡的。」

  男孩兒沉默著聽完了女人的話,他眨了眨眼睛,面容與聲音都天真稚嫩,但說出的話卻分外殘忍:「騙人的,你快要死了。」

  女人握著男孩兒的手猛的用力,她雙眼空洞地望著屋檐上的蛛絲,聲音中帶著強烈的恨意:「我知道的,但是娘不甘心,阿越,娘不甘心!你會幫我的對不對?我是你娘啊!」

  男孩兒手被拽得生疼,他的眼瞳中倒映出女人瘋狂的模樣,他偏了偏腦袋,用稚嫩的童聲輕聲問了句:「那你會殺了他們嗎?」

  女人原本想搖頭,但面上卻呈現出灰敗的死氣,讓她力不從心,她只能盡力露出一抹笑容,略顯詭異。

  她聲音逐漸微弱了下去,最後只留下一道殘聲:「放心,我不會的。」

  男孩兒看著眼前面容枯槁的女人,過了許久,他墊著腳從櫥櫃裡取出一把嶄新的菜刀——這是女人生前耗費全部積蓄買的。

  他將小心翼翼地將指尖的血色滴在女人的額頭,血珠如同被賦予了生命一般,隱沒在女人的眉心之間。

  許久之後,本已沉睡的女人上半身從床上彈起,她雙眼猩紅,面色慘白,宛若惡鬼,身體依舊瘦弱,但卻蘊涵著可怖的力量。她一腳踹開房門朝門外華貴的樓閣走去。

  *

  垣越從夢裡醒來時,入目是一片漆黑。

  他沒開燈,摸著黑將房門打開,銀白的月色泄入滿室。

  遠處,窈窕身影獨立於月色下,聽到聲響回頭看了一眼,卻是素衣披髮的沈秋白。

  「你也睡不著啊?那來一起賞月啊。」沈秋白原本靠坐在古樹前,見到垣越出來便朝他招手。

  垣越沒怎麼猶豫,走到沈秋白身邊安靜地坐下。

  今夜滿月,雲氣稀薄,視野極好。從他們這裡望向遠處,看得到被月光細細勾勒出的山峰輪廓。

  垣越想起方才血色瀰漫的夢境,眸光轉深。

  對垣越而言,沉默是金,沈秋白已經習慣他假高冷的樣子了。

  沈秋白:「上回我還在說若是有機會定要去你的故鄉景觀鎮看看,這不正好就有機會了。」

  沈秋白要去調查的八方隴市離魂事件,都是發生在幾個相隔不遠的城鎮中,其中一個便是垣越的故鄉景觀鎮。

  垣越的眸光終於有了波動:「我想同你一起去。」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放心吧,不會忘了你的,我還指望著你幫我指路呢。」

  垣越應了一聲後就又不說話了,比平日裡都還要來得沉默。

  沈秋白也不是非喜歡逮著人聊人生聊理想的人:「既然你想去,那還是趁機多休息會兒吧,天亮後我們就要出發。」

  垣越應了一聲,卻沒有要回房的打算。

  沈秋白也不再搭理,自己回了房。

  她回房後半臥在榻上,卻翻來覆去毫無困意,如此幾番往復,她又點開了神識空間。

  這段時間下來,她得到了三件復活甲,以及六十功德值的獎勵。

  按沈秋白的安排,將凌霄兒送去靈武族升級開掛後,她是打算再自我拯救一下。千歲宴上劇情的出入,讓沈秋白認識到光靠抱主角的大腿是不夠的,如果可以的話她想弄個雙保險。

  這另一個保險就放在了靈透宮身上。

  她現在與關鳴瑜的關係還算不錯,上回在交談之中沈秋白了解到靈透宮有種靈獸是上古炎鳳後裔,其火焰能夠淨化天下邪氣。

  魔息也被定義為邪氣的一種,所以沈秋白血脈中的魔息還是有希望被淨化的。

  只是這靈獸在靈透宮秘境進階之時,被困於幻鏡之中,至今都沒有出來。

  沈秋白有意從靈武族回來後便去靈透宮看看情況。

  她又看了眼她的背包格里的三件東西。

  在目前看來,復活甲是沒有發揮作用的餘地,但是後期的主線劇情對沈秋白相當不友好,沈秋白也不知道按照劇情後期的惡劣程度這些復活甲夠不夠用,但是有總比沒有好。

  功德值的積攢也並不容易,就目前發現的渠道也只有通過拯救凌霄兒才能得到功德值,所以沈秋白的功德值用得十分慎重。

  最後就是好感面板了。

  好感面板是一塊粉紅色的桃心狀石頭,看外表就散發著甜膩的粉紅泡泡,看得沈秋白覺得牙酸。

  她手指在石頭上一點,一塊粉色光幕浮現出來。

  上面有三種人物標記。

  第一類,戴著閃耀的金色王冠的藍色小人,是為主角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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