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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面中氣質清冷,眉眼卻明媚張揚的女子正望向遠處,神情若有所思。

  白衣男子眼眸微眯,忽而伸手掐訣,一粒血珠憑空出現,融入古老的銅鏡之中。

  *

  來到修真界後,沈秋白進步最為神速的不是修為和術法,而是心態。

  她愈發覺得自己的心態已經快到百毒不侵的地步了,至少面對各種突發情況都能保持淡定的面容,甚至有時候雖然置身事中,但她還能保持觀看特效大電影的心態。

  就比如說現在。

  就在前一秒,她自己還在禁閉崖前的山林中正打算回絕天崖,而下一刻四周場景突然變幻,她已然置身於一片濃霧中,眼前是白茫茫的,什麼都看不真切,就像是夢境一般,帶著虛幻之感。

  焦灼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沈秋白沉下心來,試了幾個最近學會的高階破幻之術,效果不錯,眼前的霧氣漸漸散開。

  入目卻是一間從未見過的雅致隔間,橘色的光暈從窗口泄進來,將房間分割成明朗與昏暗兩個部分。

  她此時所站立的地方就是陰影處,沈秋白本想向前走動兩步,卻發現身體不受控制,根本動不了,視線也只固定在一處。

  這又算是怎麼回事?

  沈秋白的視線雖然不能由她隨意移動,但也還能看到一些東西,狼藉的書架,桌上胡亂擺放著的筆墨紙硯,書桌旁還放了個裝飾盆栽。

  沒等她思索出個所以然,突兀的拍門聲便已響起,還伴隨著一道豪爽的男聲:「東家!你在不?」

  這房間裡似乎除了她並沒有第二人。

  「進來。」

  沈秋白:……見鬼了?

  這聲音居然還耳熟的很。

  沈秋白瞄到一處書架上擺著面鏡子,雖然處在昏暗處看不清楚,但也大致能看得到身形。

  鏡面中只有一個人。那人身材高大,腰際精瘦好看,雖然看不到臉,但通過這身形和方才的聲音,沈秋白還是認出來了,這分明就是垣越!

  沈秋白之前所有的鎮定自若都化成了一個句:臥槽,當時我就驚呆了。

  她這是附身在垣越身上了?

  門外的人聽到准許後,推門進來了。

  垣越轉過去看著他,沈秋白也得以看清了那人。那是個五大三粗的高大漢子,一道厚疤順著眉眼到臉頰,讓他看起來更加兇狠猙獰,但他鼻子嘴唇都很肥厚,又給人一種老實敦厚之感。

  若說與常人有什麼不同,大概就是額頭上那道相當刺眼的文字了——道虛八百二十五年九月九日午時三刻。

  這字並非是寫的,而是一種類似浮光一樣的東西,印在男人的額頭上,分外打眼,讓人無法忽略。

  道虛是修真界用作記錄時間的單位,大概等同於一千年。而這人頭上的時間,如果沈秋白沒算錯的話,應該是六百年後。

  高大漢子大咧咧地走進門,一張嘴就沒停過,語氣很是著急:「東家,你當人當得好好的,怎麼突然就不想做人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想不開啊,可千萬別啥事都憋心裡。」

  「……好吵。」垣越微微蹙眉,高大漢子立馬住了嘴,但眼裡寫滿了對垣越行為的不贊同。

  現在的沈秋白不能動也說不了話,只能通過垣越的視角去打量這一切。垣越走近書桌,垂眸看著那一片狼藉。

  沈秋白眼尖地看到了一張寫滿御劍宗情報的白紙,其中占的最多的就是她自己,修為、身份、與宗門其他人的關係……甚至連她愛吃葡萄都被記錄得妥妥的。

  這分明就是垣越尚未進入御劍宗時做的準備!

  果然,下一刻垣越道:「趙文,御劍宗招收外門弟子的人,你買通了沒?」

  趙文見勸不動東家,分外鬱悶,但還是老實點了點頭:「自然是買通了,一萬靈石不夠就兩萬,兩萬不夠就四萬,錢到位了不就成功了一半,這不是你教的嗎?」

  咳咳,想起當日垣越朝她「砸錢」的事兒,沈秋白略微有些心虛。

  視線上下搖了兩次,應該是垣越點了點頭:「那樣就好,你先出去,我去御劍宗後,翎樓便就交給熊肆和你……」

  垣越的聲音頓了頓,似乎想到某種不太妙的後果,他改口道:「就交給熊肆,你聽他的。」

  趙文看起來更鬱悶了。

  兩人似乎還了說些什麼,但沈秋白卻聽不清了,她的意識被猛的抽離,再次清醒過來時,身邊的場景又盡數轉變。

  「垣掌廚,這個是這樣切嗎?」

  視線一偏,入目是司黎汗津津的臉。此時他拿著菜刀,托著個土豆小心翼翼的在切塊。

  哦,好吧。也許他是想切絲?

  沈秋白還有印象,前段時間司黎對做菜莫名其妙來了興趣,每日的日常之一就是去觀摩垣越下廚,歷時半個月,但卻還無進步,簡直就是廚房殺手。

  那段時間,絕天崖每天都會扔幾個被剁到面目全非的食材。

  垣越看了司黎手中的「傑作」,表情有些抽搐,仍不住重新翻出個土豆來做示範:「先對半切,然後再切絲,你剛開始學不必強求太細……」

  他話還沒說完,司黎一刀下去,銀光閃閃之中,他手起刀落,然後砧板被砍成了兩半,而土豆還在原地,連皮都沒破。

  垣越:「……」

  沈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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