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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心鏡中,黑衣少年目光轉來, 正與她的目光在鏡中相遇。

  藍霓裳彎起眼睛,鏡中少女也笑起來。

  墨孤煙微微一愣,有些倉皇得挪開了視線,忽覺身上一涼又一暖,卻是鏡中那少女捏了個清潔咒,除去了他身上的赤猴血污。

  他身上中人慾嘔的血腥氣為一股馥郁的花香所取代。

  藍霓裳歪過臉來,凝望著他,又笑了一笑。

  這一笑真如春雪綻放。

  四輪血月發出的紅光,在她身後仿佛成了無盡霞光。

  天樞道長正同迎出來的玉衡道長等人講述外出見聞。

  「如今血月漸臻圓滿,三界魔氣大盛,恐將妖物橫行、戰亂不斷。我外出之時,重傷之際,又對上一隻萬年巨蟒,若非這位小友相助,恐怕我已人死丹毀。這位小友修為尚淺,且孤身一人,又為救我受了傷,若留在外面,當真兇險。我這便待他回來,意欲將之收為弟子,以報救命之恩。事前未曾知會諸位師弟……」

  玉衡等人忙都道,「此人既救了掌門師兄,便是我北斗宮上下的恩人。」

  藍霓裳便挨到墨孤煙身邊,笑著輕聲喚道:「恩人。」

  墨孤煙不知所措,正羞窘時,見天樞道長招手喚他上前見禮,便忙躲了過去。

  藍霓裳垂眸忖度,要身邊這個墨孤煙信她倒是不難,真正難的,卻是如何把江無眠軀殼中屬於墨孤煙的精魄分裂出去。

  她回憶上一世與江無眠的相處,竟覺自己難以分辨,他的一舉一動分明就是江無眠的樣子,直到最後那一晚他不再偽裝、道出真相……

  「今夜你們去除赤猴也累了,早些歇息。」天樞道長在上面交待過了墨孤煙之事,回身看向底下眾弟子,目光落在徒弟藍霓裳身上。

  藍霓裳卻沒有動,待眾人都散盡,連墨孤煙都跟著小師弟李吉光去宿處之後,才走到師父天樞道長身邊。

  天樞道長慈愛笑道:「怎麼?」

  藍霓裳卻是在想著,數日之後,焚星宮宮主花暮蘭便會逼上門來,而在外的瑤光師叔先是重傷,後被害死之事。

  她抬眼看天樞道長,卻謹記上一世的教訓,若是直白說出她所知曉的「未來」,恐怕不但不能叫親長警醒,反倒會起反作用。

  藍霓裳想了一想,抬頭望月,道:「師父,這空中的血月一直都是四輪麼?」

  天樞道長不解,道:「原是三輪,這兩日間又凝出來一輪。」他嘆了口氣,「這都是魔氣日盛的緣故,如今還能凝為血月,不知日後要如何。」

  藍霓裳心中「唔」了一聲,看來這血月的數量既不與原文女主沈星憐相干,也不與墨孤煙相干,竟像是跟著她重生的次數來的。

  她如今既然有從前的記憶,當初看過的《天崩圖》《天裂圖》《天破圖》便仍盡在腦海。如今只需除去她身上的附靈冰綃衣,重獲天生便有的魅惑之力,以三圖充盈靈力,那麼此時三界之內,無人能是她的敵手——哪怕是焚星宮宮主花暮蘭也不能。

  「師父,我欲往清風谷一見江谷主。」

  這附靈冰綃衣,自然要製作者江無眠出手施法,才能解去。

  天樞道長一愣,關切道:「你的身體可是……」

  藍霓裳先是搖頭,而後又停了,「近日隱隱察覺那附靈冰綃衣所在,所以想請江谷主看看罷了。」

  這附靈冰綃衣雖名為「衣」,實際卻是一層法術屏障,便如人的身體一部分一般,當它恰當運行的時候,人該是感覺不到的。

  但哪一日穿的人察覺了這「衣」的所在,自然是出了問題。

  天樞道長果然沒有阻攔,眉心微皺,像是心裡還在為別的事情憂愁,只是道:「原想過幾日正式收了那墨孤煙做弟子,你們師姐弟也序過禮……不過這都是末節,你總不好自己去清風谷的,不如叫菡萏陪你同去,我這裡還有幾件寶物,你帶去送給江谷主。」

  上門求人「治病」,總不好空著手去。

  藍霓裳笑道:「江谷主那樣出塵之人,清風谷又什麼都不缺,還要什麼寶物?」眼睛一轉,又道:「瑤光師叔久在外面,門下只菡萏一個穩妥的。我若帶了菡萏走,瑤光師叔回來怎麼說?我看那墨孤煙似是受了重傷,不如我帶他同去清風谷,若求得動江谷主,給他稍加診治,豈不極好?」

  天樞道長眼睛一亮,道:「這孩子為救為師受傷,我這心中極為過意不去。」他唯一沉吟,做了決斷,「這便叫他與你同去。若是求得動江谷主,自然最好。若是江谷主不願施法救治,你也不要為難,仍舊待他回來,咱們給他慢慢調理便是。」

  藍霓裳見師父雖然同她說話,卻始終心事重重的樣子,心道,焚星宮的意圖師父未必不知,只是從前兩世都抵擋不得罷了。

  墨孤煙剛在自己分到的一間小室躺下,就聽門上「扣扣」兩聲。

  他還當是給他引路的李吉光有事沒交代、去而復返,因此強忍身上疼痛,趿拉著鞋子便來開門。

  雙扇木門一推開,門外卻立著個不世的美人。

  藍霓裳笑得溫柔,望著他道:「師父說你為救他受了重傷,要我帶你去清風谷治傷。你收拾一下,咱們這便走吧。」

  縱是墨孤煙在山下,也曾聽說過清風谷起死回生的名號。

  墨孤煙這半日見北斗宮上下待藍霓裳態度,也知這位大師姐地位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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