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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明玦怔住:「他竟沒有?」

  「聶宗主這話真有意思,什麼叫『竟』,金公子可是聶宗主的義弟,聶宗主怎麼連這點兒信任也沒有?」願揚眉。

  聶明玦頓了頓,沉默片刻,又道:「金氏,你打算如何?」

  「聶宗主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願微挑下顎,示意聶明玦轉回剛才那間屋子。

  聶明玦心裡一跳,立刻轉身回到金光善休息的那間屋子,敲門。

  無人應。

  而且,他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聶明玦立刻一腳踹開房間,就看到金光善雙目瞪大,兩手捂著脖子僵硬的坐在主座上,氣息已絕。

  「你……」聶明玦回頭瞪著願。

  願微笑:「聶宗主可別這麼看著青某,是金宗主先對青某動手的,這次是金公子深明大義,青某才僥倖無事,難道青某還要留著他,等著他再對青某動手?雖然他不一定會成功,但是很煩。」

  聶明玦語塞。

  「再說,這金宗主對陰虎符如此垂涎,分明是想學薛、溫二人,現在殺了不正好是提前為民除害?」願笑道。

  聶明玦想到之前金光善對陰虎符的覬覦,徹底不說話了。

  一個陰鐵,薛重亥、溫若寒就把整個玄門攪得腥風血雨,若是更厲害的陰虎符再被有心人掌控,那玄門就真的完了。

  聶明玦終究是沒再追問願殺人的事,只嚴肅道:「你把陰虎符收好,不要再讓它現世。」

  「聶宗主信青某?」聶明玦就不怕它拿著陰虎符為非作歹?

  聶明玦哼了一聲:「你要做什麼,還需要陰虎符?」

  願笑了:「倒也是。」

  「聶宗主,百花宴應該快要開始了,你該回去了。」願又道,「金家這次的百花宴一定會非常熱鬧。」

  聶明玦瞪了眼願,花宴變喪禮,當然熱鬧。

  他最後看了眼死在座位上的金光善,轉身走了。

  金光善死了,蘭陵金氏肯定要亂,玄門百家都還在這裡,他得去提前部署一下,可別被人渾水摸魚,又弄出什麼事。

  聶明玦走後,一個人從屋後的暗室走了出來。

  金氏校服,頭戴冠帽,正是本該去截殺願的金光瑤。

  「金公子的劍,不錯。」願看著金光瑤的腰帶。

  金光瑤手微動,擋住腰帶,抬眼看著死不瞑目的金光善,眼神有些複雜,道:「其實,若他不逼我暗殺青公子,我並不想這樣,畢竟,他是我父親。」

  只是,他將他當父親,對方卻沒有將他當兒子,看似給了他很大的權利,實則只是將他當做隨意呼來喝去的家僕、工具,總是讓他去做很多危險的事。比如,當初讓他去給青願送侍者用品,打探青願的虛實。

  又比如這一次,讓他去暗殺青願。若是成功了,他也得不了一聲誇獎,若是失敗了,他肯定會被推出來頂罪。

  然而,他知道,這個青願絕對沒那麼容易殺死。

  在入山之時,他就聽到了願的那句,詭道是魏無羨所創,也就是說,青願真正的手段不是操控邪祟,而是他們還不知道的某種能力。區區一個沒有邪祟的百鳳山,怎麼可能殺得了青願。他勸過他這位父親,可是對方堅信人多就能殺了青願,他怎麼勸也沒用。

  他不想做替死鬼,也已經看清楚金光善從來沒有把他當兒子,既然父不慈,也就不能怪他不孝了。

  「多謝青公子在大哥那裡替瑤隱瞞。」金光瑤迅速收回情緒,朝願施禮。

  「金公子是個聰明人,青某願意順手幫一幫聰明人。」願笑看著金光瑤,「如今,金公子的苦難根源沒了,金公子可以安心做令堂期望的世家君子,真正的斂芳尊,可喜可賀。」

  金光瑤怔住:「青公子知我母親?」

  「不知。」願道,「不過,青某觀金公子不論何時都衣著整潔、冠帽得體,便知養育金公子長大的孟夫人很看重金公子的教養,希望金公子做一位正衣冠、善德行的君子。」

  金光瑤嘆了一聲,神色中帶著幾分緬懷:「母親確實如此希望。」

  「金公子的母親是位好母親,金公子可別讓令堂失望。」願說著,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百花宴該開始了。」

  金光瑤心領神會,再次施禮:「百花宴即將開宴,瑤得去主持,容瑤先告辭。」

  願點頭。

  金光瑤走後,願看著還睜著眼睛,死不瞑目的金光善,嘖嘖搖頭。

  這人可做得真夠失敗,親兒子走了,看都沒再看一眼,真是……該啊。

  可笑,劇情阻止它殺金光善又如何,這人還不是死了,也怪這老東西真是作得一手好死,非逼著親兒子弒父。

  願也並沒有多留,身形漸漸變淡,消失在房間裡。

  片刻後,百里外的山道上,願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溫氏返程隊伍中間的寬大馬車裡。

  馬車裡,紅苕也在裡面。

  之前,它許諾會清除紅苕身上的怨氣。是以,早在半年前,它就用陰虎符吸走了紅苕身上的怨氣厲氣,如今的紅苕已經不是兇惡厲鬼,而是如同鬼將軍一般的存在,只是紅苕是靈,鬼將軍溫寧是「人」,而且紅苕畢竟是修煉了幾百年的鬼,修為比溫寧要高一點。只是紅苕並不想投胎,就一直跟著它。

  之前,它返回去時,紅苕其實也跟著,也是因為有紅苕的幫助,金光瑤才能在聶明玦還在附近時,悄無聲息的殺了金光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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