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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封極其懊悔之前的失態,道歉的話難以啟齒,正想好好表現一番以將功補過,適巧讓他找到石門所在,遂側身用受傷的肩膀頂在門扇正中試圖推開它,豈料它紋絲不動。「門在這裡,快來幫忙。」

  「你可省省罷,此乃翻轉門,軸心深縱當中,哪怕你耗盡一身蠻力也妄想推開它,動動腦子吧。」李堂道長余怒未消,面無表情走到他身旁輕輕巧巧推了下石門邊緣,只聞轟的一聲悶響,石門應聲而開。李堂道長揚手揮了揮嗆人口鼻的塵埃,執著火把率先閃身進去。

  戶綰眼光掃去,門扇與石壁嚴絲合縫,根本看不出門軸,倒怨不得衛封愚笨。

  「百里南,我和祭司傷的傷殘的殘,綰兒不會一星半點兒武藝,而李堂道長一把年紀了,也不是你的對手。這裡已然無人對你掣肘,你又何苦綁著我。」衛封羞惱道:「快給我鬆綁!」

  「嘖嘖,衛兄這是受了羞辱拿我撒氣吶?」

  「百里宗主,我師兄說得沒錯,眼下我們已自顧不暇,你挾制他毫無意義,倒不如將他放了,萬一遇上點麻煩,他指不定能幫上忙,多一個人多一份力,不是嗎?」戶綰扶著百里彌音苦口婆心勸道:「恕我直言,九階雷池陣尚且險惡萬分,以致阿音......縱是她這般內功深厚武藝卓絕之人亦受此重創。何況我們對古墓一無所知,進了這扇門將會遇到多少磨難,無法想像,單憑你一己之力又豈能獨善其身。」

  百里南審視著洞開的石門陷入沉思。古墓內潛藏著未知的兇險,他亦心懷畏懼,如今百里彌音形同廢人,無法再為他所用,處境之艱難,他何嘗不知。衛封不過一介愚鈍無腦的莽夫,確實不足為患,放了也無妨,既然戶綰開了口,倒不如賣這個人情給她。

  入目交錯無序的矮垣高墉分布於偌大的地宮之中,矮垣後林立著無數銅人車馬,陣仗浩大令人膛目咋舌。高墉猶如堅不可摧的城牆,在這舉目荒涼的地宮中顯得肅穆莊重,不可侵瀆。這個地宮頗像是殉葬溝,但看這銅人車馬的排場,此墓主人必定身份顯赫,非富即貴。戶綰近前查看,試圖在人俑的服飾上辨析古墓朝代,發覺這些人俑看似銅製澆鑄,實則不然。因年月久遠,人俑表面如乾旱的土地一般皸裂開片,自裂縫斷處清晰可見其乃土封而成,抬手輕叩悶無聲,絕非金屬結構。

  「小百里,這裡的銅人俑均是布衣平民裝扮,墓主人想來並非帝王將相啊。」李堂道長舉著火把上下打量著身前的人俑,低聲道。

  「何以見得?」衛封湊過去隨口問道。

  「按理說王侯將相的殉葬人俑哪能沒個身著盔甲手持兵器的士卒,豈不怪哉。然而若非權貴,這泱泱殉葬人俑未免太空前絕後了,究竟何人之墓有此等規模?」李堂道長話音一落,忽聞衛封一聲驚呼,嚇得他下意識退開。

  只見衛封手裡捏著一塊泥瓦,怔怔看著身前的人俑出神。人俑的面門被衛封掰下大半,露出一個黑洞洞的眼窩和半邊森森白牙,竟是一個封存在人俑裡面的骷髏頭。戶綰見狀倒吸一口涼氣,不自覺偎進百里彌音懷裡,一想到整個殉葬溝的人俑裡面若都封藏著一具骷髏,頓覺遍體生寒。

  「百里南,你好端端將這蠢貨放了作甚,一得了自由便開始惹事生非,你還是快領回去嚴加看管罷。」

  「哈哈哈......戶姑娘要我放人,道長要我綁人,可真叫我左右為難吶。」

  戶綰害怕之餘突然感覺到百里彌音身子輕顫,抬眸望去,只見她口鼻溢血,眼瞼微闔,似乎隨時會暈厥過去。戶綰揪心不已,連忙扶抱起即將傾倒的百里彌音,轉向李堂道長急促道:「道長閒話休談,速去找千年蟾蜍,阿音......阿音快不行了。」

  李堂道長見百里彌音身若無骨癱軟在戶綰身上,深知耽擱不得,當即執了大刀舉著火把步入殉葬溝,順手點亮了高墉下兩個火盆架里的松明。百里南在水潭邊上被百里彌音打斷了肋骨,此刻亦惦記著靈藥蟾酥,遂跟著李堂道長找尋千年蟾蜍去了。衛封捂著肩胛處的傷口乾杵著,心知古墓兇險異常,而今他既受了傷又手無寸鐵,打心裡不願跟去。

  「師兄,過來搭把手,把阿音攙到那邊歇著。」戶綰環顧一圈,指著高墉下的空地說道。

  衛封依言小心翼翼扶著百里彌音的斷臂,看著素來盛氣凌人如今卻奄奄一息的守冥祭司,他面有愧色。若非為了救他,她怎會如此狼狽,假使她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又安能面對戶綰。仨人穿過泥塑人俑,將百里彌音安置妥當後,衛封無法再心安理得在此等候,沉聲道:「綰兒,我看這裡應當無甚危險,你們便在此等著,我這就去幫忙找千年蟾蜍。」

  「也好,方才心急倒忘了提醒李堂道長,蟾蜍出沒處必定隨處可見白色或淺黃色膏液,那便是蟾酥,順手刮采些許回來。」戶綰囑咐道。

  「嗯。」衛封滿口應下,旋即又想起什麼,轉念問道:「既然祭司需要的是蟾酥,我們便只管找到此物,作甚找那千年蟾蜍?」

  「師兄糊塗,蟾酥乃毒物,將它入藥亦得先經過處理,未中和藥性豈可直接服用。再說,你竟不知蟾酥效用嗎?阿音此傷怎會需要蟾酥,我之所以說衝著它而入墓,無非為了誆騙百里南。阿音需要的是千年蟾蜍頭上的肉芝,師兄務必要找到它。」

  「那又要蟾酥作甚?」衛封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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