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抄家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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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5章 抄家流放

  蘇婥離開時,慕雲漪送她到門口。

  「雲漪,我覺得你變得不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慕雲漪樂得聽一聽這丫頭對自己的評價。

  誰知蘇婥卻就此打住,轉身提著裙角溜進了馬車裡,坐穩後才撩開車簾,神秘兮兮道:「以後再告訴你!」

  慕雲漪看著慢慢駛去的馬車輕笑道:「這丫頭真是。」

  一直站在身後的落霜,在蘇婥走遠之後,一邊陪著慕雲漪朝府里走去,一邊開口問道:「主子,奴婢有一事不解。」

  「嗯?說來聽聽。」慕雲漪的這兩個丫頭,一個活潑外向,一個機敏寡言,素日裡落霜幾乎從來是默不作聲,不爭不搶,這一次主動想要表達些什麼倒是讓慕雲漪十分驚奇。

  「蘇婥小姐出身東昭絕對的貴族世家,對於這種朝堂沉浮之事從小便耳濡目染,且當年她也曾潛入北境當細作,照理說應當比常人更是通透,為何這次於葉陽家之事,卻仿佛十分唏噓和意外?」

  「蘇婥是機靈聰穎的,可很多事情站的太近,就容易迷了眼。」

  「主子此話怎講?」

  「蘇家是名門望族、世代功勳,聖眷優渥、經久不衰,加上蘇婥又是鎮國公府里唯一的女兒,她是在皇上和皇后的疼愛下長大的,從沒有顧慮過有一天家族會衰敗,而葉陽家是與蘇家幾乎有著同樣分量的家族,又是先皇后的母家……」

  落霜是聰明的,一點就透,接著慕雲漪的話道:「哦,事發之前毫無徵兆,而一夜之間,曾經輝煌的侯府變成了階下囚,這才讓蘇婥小姐如此唏噓。」

  「是,蘇婥的身份是最為靠近那些陰暗的,卻也是被呵護的最好人,她的母親、哥哥乃至整個鎮國公府,都將她庇護在一塊最純淨的地方,讓她遠離污穢,所以這一次突如其來的『真實』才讓她意想不到。」

  此時,孟漓從屋外走進廳內來:「看樣子,用不著我帶消息,你們已經知道東昭今日發生的事情了。」

  「是呢,蘇婥剛把此事告訴我,前腳才走。」

  「聽說今日朝上,皇上列出了關於葉陽家的案子,葉陽家子侄一輩作奸犯科者尚且不論,光說那葉陽老侯爺身上便有罪名十七條,都是實打實的人證物證,那樁樁件件,每個都是足以殺頭的死罪!」

  「估計今早那朝暉殿的早朝上,大臣們的表情一定十分精彩。」

  「可不是嗎!我的眼線給我講,素日巴結葉陽家或是交好的老臣們,沒有一個人敢吭聲呢!葉陽家那大兒子被拖下去的時候不斷地呼喊幾個位高權重的大臣,見他們無動於衷,後便開始咒罵。」

  慕雲漪冷嗤:「葉陽家的案子,牽連甚廣,此時此刻他們撇清楚還來不及,誰會在此時找死。不過,那葉陽老侯本人應當是十分平靜罷?」

  「這你還真沒說錯,那老傢伙出奇的平靜,沒有半點反抗和鬧喊,仿佛在皇帝宣判的那一刻便接受了。「

  「我見過那葉陽忠兩面,他可不是一個尋常的野心家。」

  「哦?你這麼說來,我倒是好奇了,能被你成為不尋常之人,該是什麼樣子。」

  「旁的倒是無甚特別,只是那雙眼睛,那是極端賭徒才會有的貪婪與無畏,所以他敢於拿所有籌碼孤注一擲,也早就想好了一旦失敗他面臨的將是什麼。」

  「如此說來,他倒是個玩得起也輸得起的賭鬼了。」孟漓笑了笑,「東昭的朝堂看起來總是一團和氣,沒想到也都是表象罷了。」

  慕雲漪亦感嘆:「只要身處朝堂,紛爭便無法避免,任何人都難以獨善其身。」

  「這個東陵帝,倒真是不簡單,這處理的手段真真既快且狠,不留餘地。」

  「他的皇位與江山如斯穩固不是沒有原因,身為帝王,既有武將之果斷狠絕,又有文臣之深謀遠慮。」

  「自古以來昏君者儀仗外戚固權,而明君者必會忌憚外戚,何況東陵巽這一朝本已是太平盛世,無須過多借外戚之力治國,葉陽一族的風光就像是被蛀空的高樹,一碰就倒。」身為塔秋族世子,儘管孟漓極其厭惡舞權弄謀,可從小被迫浸染於君臣這層關係網裡,對於其中之關竅利害十分敏感。

  慕雲漪眯起了眼睛,像一隻狡猾的、洞悉一切的狐,「想要徹底根除一棵參天大樹,最好的時機並非被埋下種子的那一刻,而是任其生根發芽、開枝散葉,不去修剪也不去干預,直到枝葉繁茂,所有的黨羽野心都暴露無遺,這時便可連根拔起,徹底摧毀。」

  這些年來,東陵巽不是無度縱容,也不是無心約束,而是在等待這一日,將葉陽一族徹底無起身之餘地。

  「話又說回來,是這東陵巽狠絕,也是葉陽家過於自負。」孟漓聳了聳肩,接著道:「東陵巽已經布了這麼長的線,但凡清醒些的人,絕不可能看不出半點端倪,只是葉陽侯一族已經被權力和欲望蒙了心智,看不到那些警示,一步步地走向地獄。」

  「是了,這些年雖說葉陽皇后的地位穩固,可帝後離心、貌合神離是朝臣們心照不宣之事,所以葉陽老侯甚至比葉陽皇后更加急於幫東陵翊穩固儲君之位,只有東陵翊順利繼位,那麼葉陽一族的地位才可永保無虞。」

  這些話,方才慕雲漪並未對蘇婥講,畢竟這是東昭的朝堂,就算慕雲漪即將嫁與鎮國公府,她也明白自己於東昭來說終究是一個「外人」,既是外人,怎能對東昭帝王和貴胄之心,拿捏剖析得這般透徹?所以很多事,與蘇婥如何要好、對蘇彥如何信任,也是不可問、不可聽、不可言的。

  「你那未婚夫今兒一下朝就去抄家了,聽聞一併去的還有刑部尚書和司空少楊。」

  慕雲漪瞪了孟漓一眼:「不得不說這東陵帝倒是極會選人,抄家這事兒必然要一個與葉陽家地位相當的人去做,可蘇家與葉陽家也算舊交,蘇彥一個也是難做,可派了刑部尚書和司空少楊兩人去便不同了,那二位可是東昭最不近人情的兩個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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