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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不動彈,白子微也懈怠了幾分,俯身趴進男朋友懷裡,張開手臂像抱大玩偶一樣,臉頰在他脖頸蹭來蹭去,舒服地溢出幾聲悶哼。
「阿淮起床……」
雖然困成這個鬼樣子,白子微仍然不忘初心,弱弱地一聲接一聲喊宗淮,兢兢業業充當人形小鬧鐘。
磨磨蹭蹭,宗淮還是認命地起床,跟在白子微後面去刷牙洗臉。
他行事向來隨心所欲,對軍訓這類個人榮譽並不在意,與其趕回去上早操,還不如跟白子微靠在一起發呆。
「好擠,你待會兒再來……」白子微滿嘴泡沫,邊刷牙邊含糊抱怨。
宗淮裝沒聽見。
兩人同時塞在主臥狹小的衛生間,格外擁擠,但宗淮執意黏在他身後。
宗淮手臂撐在洗漱台上,俯身越過白子微右肩刷牙,鏡中的兩人顯得親昵無比,金色髮絲搔在白子微脖頸。
白子微早就習慣,推了推宗淮毛茸茸的大腦袋:「又癢又擠……你不是潔癖,不跟別人一起刷牙洗臉嗎?」
宗淮吐出口裡泡沫,皺眉漱了漱口:「聽誰說的?」
「難道不是?」白子微漱完口,偏了偏頭,清新薄荷味在方寸間蔓開:「高二去溫泉轟趴那次,你可能記不得了。早上你帶我去了那個很大的衛生間,兩個人洗漱肯定夠了,結果你出去了……」
宗淮愣了下,勾起抹極淺的笑。
那次旅行,每一秒他都記得。
他當時出去,哪裡是因為什麼潔癖,是白子微要換衣服……他不敢看。
那時候都沒告白,宗淮怕真的把持不住,能避免的視覺刺激儘量避免,免得把白子微嚇跑了。
努力裝成清心寡欲的老實苦行僧。
現在……誰還管這些?
「那時候太傻。」宗淮啞聲回。
「啊?」白子微茫然,不明白傻和潔癖有什麼聯繫。
宗淮沖乾淨嘴裡泡沫,親了下白子微耳朵,忽然從後背攬著他腰抱起,把人放在還濕潤的盥洗台上。
「幹嘛?」白子微一臉莫名其妙。
壓在冰涼瓷磚的柔軟綿布料迅速浸濕,白子微不舒服地抬了抬屁股,手掌抵著宗淮胸膛,想借力跳下去。
「快遲到了。」白子微皺起眉頭催促。
宗淮置若罔聞,就這手心清水抹在白子微臉頰,俯身壓了下來,咬他嘴唇。
「早操。」他說。
白子微:……?
*
洗漱中途失敗。
連真正的早操都失敗了!
中午,白子微的輔導員打過來電話,被宗淮接了,以哥哥的身份說他「在家發燒」,還反過來收穫了輔導員的關心。
白子微無語地趴在床上:「……真有你的。」
嗓子發啞,一聽就是使用過度。
他剛剛被伺候著洗完澡,渾身毛孔被熱氣蒸地舒張,渾身懶洋洋地沒力氣,身體太疲倦,困意又起來了。
宗淮掛斷電話,俯身親白子微臉頰:「對不起,以後我會注意的……」
「嘴上說得好聽。」白子微翻了個身,把臉埋在枕頭裡,不搭理宗淮,看起來氣鼓鼓的。
……其實他不怎麼生氣,畢竟早就預料到,只不過換了時間地點。
就是身體太不舒服,心煩。
「微微……」宗淮應付不來,手足失措。
他蹲在床邊,輕輕摸白子微的頭髮,眉頭微微皺著,不知道怎麼才能讓戀人消氣。
勢必不能再把人壓倒轉移注意力,只能投其所好慢慢哄,但白子微執念最重的就是學習了……宗淮剛剛還故意不讓他去上學。
「……」罪名越羅列越多,宗淮頭皮發麻,不知如何是好。
白子微悶在枕頭裡半天,靜悄悄的環境勾地困意更重,也顧不上呼吸不暢,眼皮漸漸沉重地睜不開。
過了許久,他攥著枕頭的手鬆開,宗淮小心翼翼扒拉白子微翻了個身,哭笑不得給他蓋好被子。
順便俯身,在白淨額頭印上一吻。
幸好矇混過關。
*
跟正常學校不一樣,宗淮大一上全院基礎課,大二才進行專業分流。
上課時間零碎自由,再加上宗淮經常隨心所欲逃課,空閒時間還不少。
除了泡在畫室里,就是來找白子微,搞得白子微班裡全都認識宗淮了。
每次在白子微身邊看到熟悉的金髮冷漠帥哥,都有人調侃幾句,但彼此都知曉分寸,兩人的親密關係並沒大肆發酵。
直到上學期某天,宗淮忽然紅了,轟動全網的那種。
宗淮高中至今的部分油畫進了某個國際展會拍賣,一舉賣出全場最高價,超過了不少拍賣會常駐油畫家。
他性格算得上孤僻,從開學就總是逃課,在同班同學眼中,只剩個常被老師點的名字。
偏偏每次大考小考,宗淮都能拿到不錯的分數名次,在造型學院同級同學中的知名度還挺高。
突然在畫壇有了名姓,連學院老師都注意到這個學生。
對於初出茅廬的青年畫家來說,畫作能進入國際拍賣,簡直是天方夜譚的事情。
但宗淮不一樣。
宗淮背靠世家,又從小與A國知名油畫大師熟悉親近,再加上出眾的相貌,他能引起大眾和媒體的注意不是意外。
更何況……宗淮並不是徒有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