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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廚房廢物被發配去打掃衛生。
白子微利索地切好香菇和胡蘿蔔，正在削土豆皮，肩膀被輕拍兩下。
是宗淮。
「你現在就餓了嗎？」白子微哭笑不得：「想吃什麼，我現在給你做一點。」
宗淮沒說話，屈指擦掉白子微臉頰沾的水漬，溫熱手指觸感痒痒的。
「我能幫上什麼忙嗎？」宗淮問。
白子微：「……你這麼快就收拾好桌子了？」
本以為大少爺沒接觸過家務，要搗鼓很久呢。
他猶豫幾秒，把之前削好的土豆給宗淮：「那你幫忙切一下？可以嗎？」
宗淮接過，淡定點頭。
白子微手頭的土豆削了一半，不放心宗淮，快速削完去視察宗淮工作。
宗淮很認真地低頭切土豆，只是姿勢略顯僵硬和不自然，切得歪歪斜斜，土豆片厚薄大小都不勻。
他正在練習改正，逮著一塊厚厚的切片重切，神情嚴肅地堪比鋼琴調音。
努力又笨拙，像只大笨熊。
白子微差點笑出聲。
「好了好了，別折磨自己了。」白子微憋笑，把菜刀從大少爺手裡奪下了。
他按住切了一半的土豆，快速地片成粗細均勻的土豆片，動作利落熟練，宗淮目不轉睛盯著看。
半晌後眼神堅定說：「我能再試一次嗎？」
白子微一愣，笑著讓給他菜板：「好啊。」
結果，跟上次差不了多少，還差點把手指給切了。
白子微趕緊攔住他。
原來天才也不是什麼都會，宗淮在藝術和學習方面的天賦被點滿，但到了切菜做飯這種事上，徹底抓瞎。
想想還挺可愛的？
白子微把笨手笨腳大棕熊推出廚房：「行啦行啦，你還是去坐著玩吧，這也算幫我的忙。」
回去切土豆時，班長偷偷湊了過來，語氣揶揄地擠眉弄眼：「宗淮老是黏你一個，都不搭理我們，說實話，你倆是不是有情況？」
白子微洗菜的手一頓，下意識掃視周圍，沒人注意他倆悄悄話。
他尷尬地笑了笑，隨口糊弄。
「鄰居嘛……就、就很熟的，你懂的。」
班長「切」了一聲，沒再跟白子微繼續打太極拳，反正紙包不住火，早晚能自己露餡。
*
從別墅小區到溫泉山莊需要一小時的車程，他們提前包了輛大巴來回，但大巴卡在了小區門口，眾人只好先步行十多分鐘。
經過花壇，學委彎腰在邊緣揪了幾棵狗尾巴草，偷偷摸摸去撓班長的脖子。
「臥槽有蟲子！」班長嚇得大叫一聲，差點哆嗦著摔倒，捂著後脖頸驚恐地倒退幾步。
學委和其他同行的小姑娘都快笑趴下了，她把狗尾巴草塞進班長手裡，毫不留情嘲笑：「從小到大都怕蟲子，慫不慫啊你。」
「切，女生都不怕！」
「上次班裡有蟑螂，他都快嚇尿褲子了哈哈哈！」
「還躲在我們後面來著！」
「……」
班長糗事被扒，咬牙切齒地瞪著青梅竹馬的學委：「我回家就告訴你媽！」
「隨意咯。」學委翻個白眼，毫不在乎。
他倆是歡喜冤家，經常在班裡打打鬧鬧，班裡人都能看出門道，心照不宣。
白子微忽然發現扳回一局的機會。
他拍拍班長的肩膀，神神秘秘地說：「問你個問題，知道這個草的花語是什麼嗎？」
班長懵了：「這破草還有花語？」
白子微意味深長地一笑，看了學委一眼，讓班長覺得有點慌：「……靠！不會是祭奠的意思吧？」
學委只是笑著眨眨眼，不再說話，背著手蹦蹦跳跳到最前面。
「自己查咯。」她的閨蜜們扔下話，哈哈跟上。
宗淮若有所思盯著掉在地上的野草，輕輕用腳踢踏到泥土裡，跟上隊伍。
*
白子微在大巴的最後排靠窗座位，隨時隨地能看到窗外。
但山里風景很單調，無非青山農田和樹林，沒幾分鐘，白子微眼皮就沉甸甸地發酸。
又想睡了。
眼皮壓下好幾次，白子微終於睏倦地徹底閉上眼，撐著腮倚在窗邊，歪倒在樹影燦光里。
「……」宗淮默默從兜里摸出幾個新鮮的狗尾草，垂眸按照網上教程紮成一束，儘量不發出聲響。
做起來很簡單。
往外送的話……
他看了熟睡的白子微一眼，把草束輕輕放進他手裡，手指緊張地有點發顫。
白子微閉著眼，放在膝蓋上的手掌虛虛攏著，正好能盛下一束，很安靜地接受了。
宗淮盯了很久，冷淡藍瞳被光蒙上柔色，他嘴角幾不可察地勾了勾。
就算等他醒了，被隨手扔掉，也無所謂。
擁有片刻，他已經很滿足了。
中午吃飽喝足，大家漸漸都困了，陽光把車裡曬得很暖，帶來冬日難有的昏昏欲睡感。
大巴漸漸安靜。
車轉了個方向，陽光正好灑進白子微坐的這側，宗淮本想幫他拉上窗簾，伸手時又猶豫了。
陽光灑下，白子微臉頰一層細細的絨毛分明清晰，顯得臉頰更白皙柔軟，讓人想捏捏。
白子微閉著眼，濃密眼睫微顫，盛著瑣碎的陽光，不知道在做什麼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