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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不準陛下根本就不在乎這事,除了皇后娘娘,旁人的事兒對他而言都是小事,完全不在乎。周寅有一搭沒一搭地安慰自己,即使並不能起到什麼作用。

  比之龍鬚宮的反應,翕樂宮顯然要鬧上幾分。

  「陳!萍!兒!」方楚楚氣不打一處來,就快製成的香料也因此亂了手腳,廢了不少。

  「夫人切莫動怒。」

  秋水知道自家夫人心急,可眼下;萍夫人已經身懷有孕,就算著急也無濟於事。除非劍走偏鋒,她要弄掉那孩子......

  她從小便伴隨夫人身側,雖然無法深刻去理解她對權力的嚮往,但是也深知人往高處走的必要性。

  若山有攔路虎,可山後滔天富貴,萬丈權勢,她家夫人會放棄嗎?

  ——當然,不會!

  劈山移山,能做的都要去試試!

  秋水狠了狠心:「不如奴婢自作主張去衝撞一番,再配上有滑胎效果的香料,可解夫人的心頭之患。」無論做什麼錯事壞事,她都打算陪在她身邊。

  話音落地,寢宮裡一片寂靜。那不是空響的誓言,而是秋水的一條人命。

  方楚楚沉默片刻,驀地想到了更好的點子。也是需要秋水,卻不至於現在就去送死。

  「讓她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是為何意?」秋水訝異。

  方楚楚穩如泰山,心中已經盤算齊整,陛下待她如陌路,那她便踩著陳萍兒的屍體往上走。至於孩子……

  呵!誰的孩子不是孩子?

  有一個母親便足夠,又何必在乎是否親生,是否血脈相連!

  「還是夫人厲害。」秋水唇角微動,她家夫人打小兒就是主意大的人,不會在意旁人的勸阻。

  「好秋水,屆時還需要你出馬找上兩個穩婆,帶上我準備的滑胎香囊即可,只許成功不許失敗。」若是漏了餡兒,自然是秋水全責,方楚楚的算盤打得響亮,也是信心滿滿。

  「奴婢都聽夫人的。」

  她垂眸,藏住眼眸中的失落。這條命怎麼都要給夫人,又何必留戀這人間,倒顯得惺惺作態。

  被她們算計的陳萍兒,顯然不如方楚楚恨得那般得意。

  世界上哪裡來的感同身受,不過是釘子沒有砸進自己的腳指頭裡,哪管痛得死去活來的人是誰。

  她等了半日的功夫,都不見陛下派人來做什麼,也沒有聖旨頒到她碧喜宮,所以……愛不會消失的對嗎?

  也不是,陛下對她哪裡有愛?

  陳萍兒穩了穩心神,拋開那些胡思亂想的東西,小心翼翼地跪在小佛堂,祈求神明能夠聽見信女的一腔夙願。

  求神念佛未必是無濟於事,但若是成了!

  她定要成為一個信徒,吃齋也好,還願也罷,她都念著皇后早些回來,盼著陛下饒她小命。

  「夫人小心身子。」春茶扶著她起身,關切地問道,「為何夫人不肯告知本家?」

  陳家人陳家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說到底陳萍兒還是姓陳。小叔叔的事不肯求情,太后又趕在這時候病逝,宮裡宮外,能幫上忙的還不是只有陳家!

  春茶有心想問問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竟是叫夫人一氣兒改了性子,不再衝動莽撞,也不再刁蠻任性,甚至說話做事帶有幾分瑟縮。

  還有就是,早前郎氏嫂嫂入宮覲見,她也不像從前般敞亮,似是有著不能說的秘密,和不能被人知曉的心事。

  而今身懷六甲,本應該慶祝的日子裡,居然關閉宮門,囑咐下人不許有任何動作。這……這太不像她了!

  「不該問的不要問。」陳萍兒瞪她一眼,帶著警告的眼神又不似往常的惱怒,那裡面含著懊悔和恐懼。

  春茶好像看出來些什麼,又不敢去猜測那結果。她咬了咬下唇,果斷閉緊嘴巴,唯夫人馬首是鞍。

  從小佛堂到床榻,短短几步路,陳萍兒卻仿佛走了很久很久。她沒有安全感,她怕死,可好好活下去對她而言,是不是太貪心了呢?

  就在春茶鬆開她手的一瞬間,陳萍兒突然握緊她的手,直到指尖跟著顫抖,快要脫力的時候,才開口道:「春茶,本宮保你的命,你要乖乖的,乖乖的。」

  「如果我死了,你就代替我好好活下去。」

  「夫人多慮了。」

  這是陛下的第一個孩子,怎麼會出事呢?春茶安撫地拍拍她,誠懇地說道:「無論如何,夫人都不會有事的,奴婢也幫您祈禱。」

  陳萍兒從前脾氣不好,以蠻橫蒙蔽了自己的雙眼,就在那件事發生以後,她才慢慢地擦亮眼睛。

  春茶雖不是同她一起長大,卻是個心善的好孩子,如果逼不得已,她想帶著孩子乾乾淨淨地離開,別牽連了身邊盡心伺候的人。

  「若我出事,別去找陳家,去求皇后。」她頓了頓,又道,「如果皇后不在,那就也別麻煩永安宮了。」

  話一說完,眉間忍不住掛上了掙不脫的憂愁,嘴角雖是向上彎了彎,卻帶著濃濃的悲憐。

  「哎,奴婢都聽您的。」

  「你且去吧,我眯一會兒。」她足足跪了一個時辰,眼下已經沒有體力和腦力去思考,只盼著皇后早些回宮,不要再玩躲貓貓的遊戲。

  而她口中失蹤的蔣悠,此時已經踏上了繼續南下的路。

  她並不是孤身一人,而是帶著松吉、白芍、少青,以及一名駕車的親衛。這種陣仗完全不能稱之為失蹤,或許說是跑路更準確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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