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沒想到陸征河蹭了蹭他鼻尖,很小聲地說了句,挺怕的。

  逗得阮希夜裡做夢都在笑。

  打完哈欠,阮希伸了個懶腰,發現文愷正一臉疲憊地在空地上的桌邊收拾器材。看他眼下青黑的眼圈,阮希估計他忙活了整個通宵。

  阮希背著手,晃晃悠悠地走過去:「還在看日子呢?」

  地上的雪似乎不會融化,濕漉漉的,很快就要浸濕他的鞋底。陸征河在軍靴里貼心地給他塞了羊絨鞋墊,踩上去軟乎乎的,還不凍腳。

  「對啊……」

  看著他打哈欠,文愷自己也想打了,呼出一團氣都是霧蒙蒙的,「這是少主交給我的任務。」

  阮希被他畫的星盤吸引去了目光,也不困了,來了精神,好奇:「看看什麼時候忌出行?」

  聽他這麼問,文愷低頭把比他臉還大的黃曆頁翻開,「哎呀」一聲,然後抬起頭,悲痛萬分地說,這半年都忌出行。

  阮希著罵:「那你不早說。」

  文愷無辜極了,眨眨眼:「我早說了就不出門麼?」

  想了想也對,阮希說:「那你快看看近的哪一天適合結婚?」

  陣陣寒風吹過,帶著晨間獨有的冰露氣息。

  風裡有水汽,水汽在吹拂過程中變成一片片白色雪花。

  阮希稍稍一仰頭,雪就落到他額間的碎發上,然後再趴上睫毛。眨眨眼,整個視野變成了乳白色。他在透過雪去看人。

  「依我看……」

  文愷用他的紅筆在黃曆上的某一天畫了個圓圈,點了幾筆,說:「這天就挺好。」

  於是日子定在了兩天之後。

  雪又落了下來。

  ·

  第二天,是婚禮的前一天。

  連續兩天,大雪籠罩了這座北方的邊境城市。戰士們都抱著手臂抱怨,說這天氣冷得邪門了,感覺撒尿都能凍成冰柱子。

  空氣乾燥、堅硬,天空呈現著壓抑的灰白,再多看幾下,像是整片天空都要被染灰、染出刺骨的寒意。

  陸征河領著巡邏小隊照例在zenith城周邊巡邏,只不過他的車換成了馬,說是為了方便。每過幾米,他和一同騎馬的戰士一起翻身下馬,背上斜掛著的紅色旗幟插進雪地里,因為這是婚車要行進的路線。

  長路像一條白色花紋盤於脊背的巨蛇。

  下過雪的地面坎坷不平,馬蹄踏進去,留下一個個不深不淺的痕跡。

  陸征河穿著一身作訓服,帶著厚實的帽子,左肩挎槍,右肩掛旗幟,軍靴腳掌蹬住馬鐙,韁繩牢牢緊握在手中。

  他直挺著上半身,仰起下巴,朝這條路往雪山行進的方向望去……

  這條路通往巍峨、雄偉的雪山,毫無盡頭,遠遠看去,沿路紅旗飄飄,明明是喜慶的事情,卻平白生出一種悲涼。

  現在的zenith城不再是它本身了,而代表著全陸地最後的希望。

  誰也不知道地面裂變究竟會不會停止,預言會帶來什麼。婚禮對他們來說是開始還是結束,他們也不能確定。

  不過令陸征河欣慰的是,根據後方守住城門的戰士來報,地面暫時沒有異動,由於連日大雪紛飛的緣故,空氣中的海腥味也淡了。

  在北方聞到海洋的味道是一種危險的信號。

  握住韁繩,陸征河勒著高頭駿馬,在雪中原地轉悠了一個圈。

  這個圈讓他想到那隻準備已久的戒指——

  在fire城不打自招的時候,他已經為阮希套上了一枚戒指。那枚戒指簡單、大方,鑲嵌一顆銀色鑽石,但是並不是他親自準備的。

  甚至在出發去ablaze城之前,他都忘了有戒指這回事。

  或者說,在去之前,他完全沒有把結婚這件事看得太重要。他需要的是「阮希」這兩個足有分量的字,而不是這個人本身。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少主,」一位小戰士一邊跑,一邊拂去肩膀上的雪花,氣喘吁吁,「插旗任務已經全部完了,我們現在要不要再確認一遍?」

  「應該沒什麼問題。留兩個人檢查,其他人和我一起回去。」陸征河說完,朝身後的馬隊看了一眼。

  他緊抿著嘴唇,帽檐下是一雙冰雪般的眼睛,身上的迷彩服似乎是濕冷沉重的鎧甲。

  「是!」

  戰士應答完,扭頭朝馬隊吹一聲口哨,高喊:「二號和我留下複查,其餘人隨少主回營——」

  zenith內,營區。

  而這邊,阮希緊張地在營帳里和文愷對了一遍一遍台詞,緊張得不行。

  文愷看他念得表面沉靜,耳朵發紅,覺得這頭紗用得真好,剛好把阮希容易害羞的耳朵遮得若隱若現,有可愛加。

  現在已經天黑了,雪還沒停,阮希很擔心明天堆滿雪的路能不能行車。文愷掀開帘子出去看了一眼,說就這雪,明天一早保證停!

  對了會兒台詞,阮希說想喝酒。

  一是因為太緊張,要整兩口讓自己進入放鬆狀態,二是為了暖和身體。不知道是不是倒春寒的緣故,文愷說今年的天氣比往年更冷一些。

  陸征河還沒回來,好像是在忙別的事情。

  服裝店裁縫給他做的衣服也送來了,雖然慌慌張張地晚了一天,但是質量卻和阮希那套不相上下,都是全陸地一一的做工。

  因為考慮到成年之前的經歷,所以陸征河拒絕穿軍.裝,專門讓做了一套和軍裝同色系的禮服,仔細看能看見代表玫瑰花的暗紋,和阮希的那套相應相稱。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