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這怕是出什麼事了,礙於太鳳君就在近旁, 丹朱不敢上前來稟,只能在遠處試圖吸引她的注意力。

  她尋了由頭出去, 使眼色讓丹朱跟上,直走到殿外,才問:「發生什麼事了?」

  直到這時, 她還並沒有將事情想得太嚴重,猜測或許是太鳳君特意命他出席,當著他的面為她挑選後宮, 他一時受不住氣,徑直回了甘泉宮也沒一定。

  那也不要緊,左右她在太鳳君面前,能想法子把話圓過去, 散席後再過去哄他。

  不料丹朱小嘴一癟,立刻落下淚來,「殿下不見了!」

  「……」郁瑤只覺頭腦嗡地一聲,幾乎炸開。

  「什麼叫做不見了?」她急道,聲音都忍不住拔高了幾分。

  何等荒唐,這裡是禁衛森嚴的皇宮,好端端的一個人,如何可能說不見就不見了?

  丹朱怕得不停地哭,抽噎道:「奴該死,方才陪著殿下出來散散酒氣,是奴多嘴,說替殿下去取一件披風來,哪想到不過片刻的工夫,回來時就找不見殿下了。」

  玉若也急,「回宮找過沒有?是不是獨自回去了?」

  「沒有,都找過了。」丹朱撲通一聲跪倒,重重磕了幾個響頭,「都是奴的錯,奴同宮裡的人分頭找了,殿下不在鳳闕台,也沒回甘泉宮,這一路上里里外外都沒見人。如今只能在整個宮中找,但甘泉宮的人手便不夠了。」

  他邊磕頭邊哭,額前一片通紅,「求求陛下快派人手吧,您事後就算杖殺了奴,奴也絕不敢求饒半句的。」

  郁瑤的身體晃了一晃,一瞬間將宮裡的御湖和井口都想了個遍,心慌得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又被自己硬生生按回去。

  不會的,他是季涼,是心性膽魄遠勝常人的大將軍,他不會的。

  她一把將丹朱從地上拉起來,心說殺他有什麼用啊,一邊扭頭吩咐玉若:「立刻調動羽林軍,把皇宮翻過來,也要找到阿涼!」

  「是。」玉若先應了一聲,才低聲道,「只是,陛下您看,是否先命宮人去尋,假如無果,再調羽林軍?不然,即刻調兵,只怕會驚嚇賓客。」

  郁瑤忍不住罵了一句,「朕的夫郎不見了,誰管那些賓客如何?立刻調兵!朕馬上送客。」

  話音剛落,身後卻忽然傳來輕輕一聲笑,隨即響起的便是太鳳君的聲音:「皇帝莫急,什麼大事便要調羽林軍,費這樣大的周章?」

  她回頭,面對那張似笑非笑的臉,遲疑道:「父君?」

  「放心吧,」太鳳君睨了她一眼,莞爾道,「你的季君沒有丟,方才下人來報,他好端端的在仁壽宮呢。」

  「……」

  郁瑤一時間完全陷入茫然,只能呆愣愣地看著他。

  還是他身邊的孫侍人半低下頭,輕聲道:「啟稟陛下,季君與人私會,為免驚擾殿中賓客,如今權且帶回了仁壽宮,聽候發落。」

  他說的話,郁瑤每個字都明白,但連在一起,就仿佛全然聽不懂一樣。

  私會?季涼……與人私會?

  她只覺得全身的血都在往頭上涌,還沒能做出反應,裙角忽然被人扯住了,她一低頭,就見丹朱跪在地上,牢牢拽著她的裙擺哭。

  「陛下,這一定是誤會了,殿下他絕不可能做這樣的事。」他哭得涕泗橫流,悲聲震天,「求求您一定要信他,陛下!求求您了!」

  孫侍人淡淡地笑了一下,看似和氣,內里透著冷意,「老奴也不敢相信季君竟會如此,幸而那姦婦一併被擒住了,眼下也押在仁壽宮呢,想必兩相一對質,也就得以分明了。」

  「你……」丹朱畢竟還年輕,被噎得面紅耳赤,卻想不出話來回擊他。

  郁瑤撥開他扯著她裙擺的手,低喝道:「起來。」

  丹朱被她的臉色嚇住了,訥訥起身,小心覷著她的神情,又委屈又怕,只敢默默地掉淚珠子。

  郁瑤眼見得玉若略略上前一步,將他擋在了身後。

  她心裡就嘆,這孩子也是實誠得可憐,殊不知眼下罪名已經給季涼扣上了,他空口無據,越是心急火燎地賭咒擔保,求她相信季涼,反而越顯得像是真有那麼回事一樣。

  她怎麼可能不信季涼,以他的性子,要是真有意中人,如何還會入宮,來受這種非人的苦楚。

  現在的問題是,太鳳君拿著了把柄。私通是何等罪名?恐怕是真要置季涼於死地了。

  至於內情究竟如何,要怎樣才能把人保下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當務之急是先見到人再說。

  於是她深吸一口氣,面色沉重,「兒臣心底里,萬分不願相信季君與人私會,但若真證據確鑿,眼見為實,也斷無輕饒之理,還望父君能准許兒臣,與您一同回仁壽宮走上一遭。」

  太鳳君挑眉,略顯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大約是對她此番表態還較為滿意,點頭道:「也罷,你今日竟還不算糊塗。本宮原打算散席後再回去細細審問的,既是如此……」

  他轉頭向孫侍人道:「你便假稱本宮不勝酒力,先行回宮歇下了,餘下的事你看著安排吧。」

  孫侍人低低應了,回了殿中去。

  太鳳君看向郁瑤,「走吧,回去會會你的君侍。」

  郁瑤一路沉著臉,她餘光看見,丹朱滿臉傷心,只道她是真信了季涼私通,要治他罪一般,仿佛還想再求情,被玉若悄悄攔住不許。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