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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為季涼會默許,或者仍然十分厭惡地拒絕她的一切提議,然而季涼卻睜開了眼睛,用一種極鄭重,甚至帶著幾分懇求的眼神看著她,「不要。」

  郁瑤想了想,就明白了。

  儘管他此刻難受得要命,但他畢竟是個男子,而太醫都是女的,何況是這樣羞於啟齒的事,要是讓太醫來為他診治,症狀是能得到緩解,但他被動用私刑的事也就傳開了。

  於是她對玉若道:「沒事了,你下去吧。」

  玉若依言退出,等到門重新合上,郁瑤才輕輕扯過被子一角,然而她的手剛挨上去,被沿就被季涼一把拽住了。

  「你幹什麼?」她問。

  季涼額角的虛汗仍在一層層沁出來,他看郁瑤的眼神比先前稍客氣一點,態度卻仍然不容置疑,「你出去。」

  郁瑤有點無奈,她剛穿越沒幾天,並沒有適應女尊男卑的世界,也沒有看男人身體的愛好,要是季涼此刻有能力照顧自己,她毫不介意轉身就走。

  可是季涼這人光是嘴硬,實際半分動彈不得,她要是不管他,還不知道他要怎麼樣。

  她看著他的雙手,死死攥著被沿,指節都泛起青白,不由嘆了一口氣,伸手覆上去,輕輕掰開,嘴裡柔聲哄著:「別怕,我幫你取下來就沒事了。」

  這人壓根沒有力氣,手被她一掰就開,既犟不過她,就只能嘴上發狠,重複道:「你出去!別碰我!」

  郁瑤都快被氣笑了,但見他眼睛發紅,隱有水光,像只被逼到角落的困獸一樣,又忍不住心軟了,設身處地替他想想,受了這樣一番屈辱,還要被陌生的人碰身子,那確實是誰都受不了。

  她只能矮下身子,用鄭重的目光望著他,一字一句道:「我不是別人,是你的妻主。」

  結果季涼反而向後縮了一縮,用一種更警惕的眼神看著她。

  郁瑤訥訥無言。

  她本來是想幫他卸下心理包袱,但細想起來,這話倒確實是有些諷刺了,時至今日,他遭遇的一切不公對待,都是她這個所謂的妻主害的,她哪裡有臉當他的妻主。

  她只能換了一種說法:「我知道,你厭惡我,以後你慢慢和我算帳,我保證沒有二話。但是今天得先允許我替你把東西取了,不然你是要難受死嗎?」

  大約是沒有聽見過一個女皇這樣講話,季涼怔了怔,當真沒有再掙扎。

  於是郁瑤得以掀開被子,再除去她胡亂裹在他身上的外衣,仔細去看那刑具的模樣。

  倒沒有什麼精巧機關,是生套上去的,藥效起時就會緊箍住身體,則疼痛非常,而眼下大約是藥效褪去了一些,它束縛得也沒有那麼緊了。

  「我動手了?」郁瑤一邊徵得季涼的同意,一邊抬頭看他。

  這一看之下,她的心又忍不住跳了一跳。

  季涼側頭蒙在被子裡,只堪堪露出小半張臉,已經紅透了,聽她問話,眼睛轉了一轉,半個字都不說,只盯著自己的枕頭。

  她一顆心忽然就被戳得又酸又軟。

  任憑他是什麼雲麾將軍,馳騁疆場,在她面前故作出冷硬兇狠的樣子,其實也還是一個男子,既怕疼,也怕羞,在這個世界裡,男子本應是柔弱受保護的。

  她伸出手,輕輕握住那鐵鑄的刑具,小心翼翼向外拉,儘管她的手腳已經極輕,季涼還是立時發出一聲嗚咽。

  「嗚……」那人整張臉都埋進被子裡,看不見神情,只傳出模糊的聲音,既是痛呼,也混雜著異樣的情愫。

  郁瑤手下一僵,臉上也如火燒,既不敢動,也不敢放,只能慌張道:「對不起,疼嗎?那我再輕點。」

  被子裡半點回音也沒有。

  郁瑤自己也覺得,這話怎麼說都越發曖昧,只能硬著頭皮,幾乎是以繡花的功夫,極輕極慢地將那刑具一點點往外取,聽著被子裡極力壓抑,卻終究失敗的低吟聲,心跳得像在擂鼓。

  她又不是什麼聖人,雖然沒經歷過,但也不是對這種事全然無知,儘管眼下情況特殊,實屬迫不得已吧,但讓她做著這樣的事,聽著如此令人耳熱眼跳的聲音,她實在很難沒有半點綺念。

  尤其是,季涼還長得那麼好看,身材也好,就連聲音也那麼的……

  不行不行,再想下去真的要犯錯誤了。

  她趕緊偏開目光,不敢再看,然而映入眼帘的,卻恰是季涼的雙腿,那麼白,那麼細膩,簡直像暖玉一樣。

  郁瑤啊郁瑤,你命不好啊!她在心裡叫苦不迭。

  她最初選中季涼,真的是圖他好看,圖他與眾不同,主要還是看中他不是矯揉造作的貴族公子,想來應該是個能讓她接受的鳳君。她盤算得很好,在封建帝王家,註定只能先婚後愛,如果二人能漸漸交心,兩情相悅,那自然是最好,萬一不行,她不會苛待他,他應該也不是個會作妖的性格,平平淡淡各取所需也不錯。

  萬萬沒想到,她先是失信於人,沒讓他坐上鳳君之位,又讓他被立了規矩,受了好大一番屈辱,把人害到這個份上,她竟然還要親手做這麼尷尬的事,連最後一層窗戶紙都整個撕了,就好比新婚之夜的紅蓋頭還沒掀呢,就先把人家給……

  這還哪裡有感情可以培養,季將軍不在哪天夜裡悄悄摸到她床頭,一刀把她給砍了,就已經算對她很仁慈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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