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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依伊和梁宇琛都深有感觸地笑了笑,肖沐陽問姐姐:「為什麼要『敲』豬啊?」

  「你想啊,豬那麼肥,肯定很大勁兒啊,不在給它腦袋上咚……」梁千雅在弟弟頭上比了個敲頭的姿勢,「來一下子,敲暈了他,怎麼宰啊。」

  「哦……」肖沐陽拖著長音,表示學到了。

  梁宇琛笑了笑,問梁千雅:「你自己知道什麼是劁豬嗎?」

  「啊?」梁千雅愣了一下,「不是我說的這個意思嗎?」

  梁宇琛笑而不語,肖依伊給女兒解釋說:「劁豬不是那個敲腦袋的『敲』,就是給豬做絕育手術的意思,就像寵物醫院給小貓小狗做手術一樣。」

  梁千雅多年認知被顛覆,一臉震驚:「什麼?我一直以為是敲暈了呢,我之前還一直納悶兒呢,為什麼宰豬要獸醫來,敢情我爺爺是幹這個的?太殘忍了吧。」

  梁宇琛笑:「那你那個給豬敲暈了再殺就不殘忍嗎?」

  「可是為什麼要做絕育啊?」

  「做了絕育的豬才好長肉。」

  「可是做了絕育怎麼生小豬啊?豬場不就賠了嗎?」

  「會留種豬啊。」

  「那被留下的種豬真的太幸運了,得長得多膘肥體壯的才能有這待遇啊。」

  肖沐陽聽不太懂爸爸和姐姐的話,一個勁兒地追問:「什麼啊?是什麼意思啊?」

  梁千雅逗他:「比如你是小豬吧,為了讓你長胖點兒,就把你的小核桃敲碎,以後你再到處光屁猴兒就這麼對付你,看你還敢不敢隨便光屁股瞎蹦躂了。」

  肖沐陽捂著襠扎進媽媽懷裡:「不要……我捨不得它……」

  肖依伊和梁宇琛相視一笑,忍俊不禁。

  梁千雅和肖沐陽到底還是在肖依伊房裡睡下了,開心的時候捨不得走,等困了累了又懶得動,關燈後有一搭無一搭地說話,最後漸漸都沒了聲音。肖依伊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只記得自己側身躺著,困得眼皮子打架,梁宇琛一直躺在床尾,握著她的腳按摩揉捏。

  夜深,肖依伊被肖沐陽翻身時踹醒,摸了床頭的手機看了一眼,已經兩點多了,身邊睡著一雙兒女,梁宇琛不在房裡。她起身把肖沐陽抱正,怕他翻身再踢著一旁的姐姐,便在兩人之間摞了兩個枕頭隔開,悄聲出了房門。

  去女兒和兒子的房間都看了一眼,未見梁宇琛,猜他大概去客房睡了,便下樓去找他,才下到樓梯口,便見得客廳亮著夜燈,梁宇琛獨坐在沙發上抽菸,幽暗的光線籠在他身上,透著幾分寂寥。

  他不是愛抽菸的人,多是疲憊時提神,又或是有心事。

  梁宇琛聽到動靜看過來,掐了手裡的煙:「怎麼起了?」

  「你呢?怎麼這麼晚了還沒睡?」

  「想睡的時候有點兒餓,吃了點兒東西,吃完反而睡不著了,坐會兒。」

  知道他的心事多半與己有關,肖依伊走過去坐到他旁邊,有些話想說,不知從何說起,也不知如何開口,便擺弄起他的手,撫摸他手背上的青筋,與他掌心相貼,十指相扣。

  坐了片刻,梁宇琛起身去了門廳,回來時拿了一個首飾盒遞給她。

  她疑惑地接過來,打開,還是上次的耳環,不是一隻,是一對。

  「不知道你那對耳環是從哪家店買的,我拿著那隻耳環問了幾家店,都說不清楚,所以我找人照著原來那隻定做了一個,我仔細看了看,應該是一模一樣的。」

  肖依伊拿起來看了看,放回去,淺淺地彎了彎唇角:「謝謝。」

  梁宇琛看著盒子裡的耳環說:「找到這隻耳環的時候我們剛離婚,其實也可以讓丫丫帶給你,就是……想給自己留一個見你的藉口吧,一直沒拿給你。」

  提起過往,肖依伊垂了眸子。

  梁宇琛凝了她片刻,又道:「也差不多是那個時候,宋嘉離職前跟我道歉,說如果想挽回你,可以試試解釋一下你們那個一樣的包,說你可能誤會了。我當時覺得既然離婚了,那有沒有別的誤會也不重要了,後來是想,就算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我不是那種人,而且,咱們之間的問題其實從來與別人沒關係……」

  梁宇琛嘆了一聲,問說:「除去我們離婚後那一年多,你還記得你最長一次不理我是多久嗎?」

  肖依伊垂眸不語。

  「八十七天。」梁宇琛述道,「再之前這麼久不理我,還是陽陽剛開始學說話,第一次叫我爸爸,你躲了我兩個月……那次八十七天不理我,是丫丫鋼琴比賽得獎,我們一起去吃飯時,碰到一個生意上的朋友過來跟我打招呼,問你是不是我太太,我當時沒否認……那次我真的覺得自己挺冤的,人家看我們帶著孩子,叫你媽媽,叫我爸爸,當然覺得你是我太太,我能說什麼呢?如果說這是我前妻,甚至說這是我朋友,更讓人覺得奇怪吧?不過是生意場上認識的一個人,自然是敷衍過去,結果回去你就又開始躲著我,電話不接,人不見,將近三個月只發了十幾條信息,加起來也不到一百個字……」

  肖依伊當然記得那件事,只是不記得她那次躲了他那麼久。

  「那次,我真的想過,就這樣吧,也許我們就註定只能做朋友,做親人,也挺好,也是一輩子,至少你不會再躲著我……可心裡又總有一個聲音執拗地不想放棄,告訴自己再等一等,再試一試,也許明天你就會接我的電話,又或者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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