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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若是真的呢。」趙郁到底說服不了自己,不肯放過這絲希望,他不甘心地道:「你方才說王家千金在生產?若是真的,便是我把她丟下了,她現在獨自一人在生孩子。」趙郁心中隱隱作痛,就像有雙無形的手死死攥住他的心臟拉拽,讓他無法擺脫,他也不想擺脫,好似這樣才能證明他還活著。

  徐子初拉住趙郁手臂,肅聲道:「三爺你魔怔了,他們要是知曉王家千金是姨娘,不會將其夾雜在這些裡頭。」若不是趙郁提醒,他恐怕都不會察覺原來還有條王令秋尋得愛女的消息。「要是知道她下落不明能讓瘋魔了,我寧可讓你找到她的屍首。」

  趙郁眸子頃刻間血紅,他揮拳直接打在徐子初臉上,徐子初頓時被他一拳打倒在地,吐出口裹著顆牙的鮮血,他揪著徐子初衣領,嗓音透著狠厲,就像荒漠裡的惡狼,「徐子初,不要以為你我從小一塊長大,我就不會殺了你。」

  「你看看你是不是瘋子?現在壓根就沒有她消息,不過全是你的猜測,你猜測她在!你就失控了!」徐子初抬手扯住他右臂,用力撕開他衣袖,裡頭赫然露出白色紗布,上面還滲著血跡,「這傷是如何來的?幾日前哨兵發現了一隊韃靼人馬的屍首,是不是你做的?你不拿你自己安危當回事!」若不是他足夠了解趙郁,只怕要被他遮掩過去。

  趙郁冷著眸子鬆開徐子初,卻沒有給他解釋,徐子初撐著身子起身,見他手臂上的血跡蔓延開來,叫人送來創傷藥和乾淨紗布,給趙郁包紮傷口,「你要是不留著這條命找她,誰還會繼續找她?在渝州三爺可以隻手遮天,但京城不是三爺的京城,這天下更不是三爺的天下,您不能為所欲為。」

  徐子初的話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在趙郁腦子迴響,經久不息。

  「快了沒啊?」嬌芙蒼白著臉,扯著身下的床單,只覺得自己撕裂般的疼,這孩子在她肚子裡待了許久,她都怕自己將孩子悶死。

  產婆安撫著嬌芙,「快了快了,才開到七指。」讓旁邊的丫鬟往嬌芙嘴裡塞絹布,免得疼起來咬到自己舌頭。

  邵冉姬走近產房門口,聽到裡面產婆和嬌芙的聲音,倒是安穩下來,看了眼同樣緊張,卻繃著臉的王令秋,找了話題道:「孩子的名字可定下了?」

  「定下來了,叫做王昭璧。」這個名字不管男孩女孩都可以用,他就沒再額外選其他的名。

  昭,日明也。

  璧,瑞玉環也。

  昭璧昭璧,如日昭昭,如玉寶璧。

  這孩子出生便沒父親,又幾經磨難才能長到至今,可王令秋仍舊希望這孩子往後都是光明,人生哪能無憾,至少這名字圓滿。

  邵冉姬挑了挑眉,眼裡露出讚賞,難得誇讚道:「還不錯。」她還以為王令秋和銅錢打交道多年,從前讀的書都丟狗肚子裡去了,沒想到肚子裡還留了點墨水。

  「那是自然。」王令秋靠在榻背,後面是橘紅蜀繡菊花的迎枕,他可從來沒有謙虛二字,哪怕在朝為官亦是如此,百官當中怕是再找不到臉皮比他還厚的人。

  邵冉姬斜了眼王令秋,對他的厚顏無恥有了新認知,說到她多了解王令秋也不至於,大多是從旁人那裡聽來的罷了,尤其是從老爺子那裡,聽到很多有關王令秋的事跡,不過多數都不是好話。

  至今為止,邵冉姬就動過一回嫁人的念頭,是想嫁給王令秋,偏偏還被王令秋給拒絕了,然後她就再沒提過嫁人。

  可能她這輩子沒能嫁人,不會有自己的孩子,夫君,成了老爺子的心頭病。他又捨不得罵她,只好遷怒王令秋,是以老爺子只要閒賦在家,有空就關起門來罵王令秋。

  邵衛老爺子看不慣王令秋,這是眾所周知的事,一大把年紀了,白鬍子白頭髮走起路來慢悠悠的,見到王令秋是吹鬍子瞪眼睛,就差沒直說他沒眼光,竟然都看不上他家女兒。

  王令秋知道邵衛老爺子對他不滿,得知邵冉姬教導嬌芙,恐怕邵衛老爺子又該生悶氣,要是在知道邵冉姬與他面對著坐了將近下午,更是怕氣出人好歹。

  他看了眼外頭天色,現在天依舊黑得早,日頭落下去,天色就暗沉了。

  王令秋催促道:「時候不早,邵夫人該回去了。」

  邵冉姬心頭再擔憂嬌芙,主家都欲送客了,她也沒多留的意義。她心裡明白這是王令秋在避嫌,雖說兩人是不小的年紀了,王令秋都做外祖父了,可畢竟還是男未婚女未嫁,瓜田李下說出去不好聽,王令秋不像是看中名聲的人,要不然以他的權勢,也不會讓外頭流傳那麼多罵他奸臣污相的話,大抵是估計她的想法。

  實際上邵冉姬才不在乎那些流言,要是當真在乎,在她未婚的這些年裡,她早就被逼得自盡過不知多少回,不過她依舊不打算多留,不在乎流言蜚語是回事,死皮賴臉留在這兒又是另一回事。

  邵冉姬剛起了身,王令秋就喊了孟德正備馬車送她。能有馬車送回去,邵冉姬自是不會拒絕。

  孟德正將人送到邵府門口,見邵冉姬與丫鬟進府後,才讓車夫打道回府,催促了車夫好幾回,免得小姐孩子都生了,他們還沒到府。

  「你知不知廉恥?大晚上從男人家回來,還坐著別人家的馬車招搖過市。」邵冉姬還沒到自己院子,在二門處撞見了郭氏——她三弟的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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