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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郁狹長的眼睛微眯,盯著橘黃色雛菊花帳頂,昨天晚上的記憶猶如片段般在腦子裡閃過,指尖似乎還在回味。

  他若無其事地起床,肩頭齒痕留下的傷已經結痂,他找了自己的衣服穿上,他的衣服尚且完好無損。

  趙郁面色平靜,看不出任何異常,好似不過只是風流快活一場。

  嬌芙面容慘白,恨不得原地消失。經過昨晚的經歷,嬌芙是真的怕了他,此刻看著趙郁有所舉動,她的心狠狠都忍不住提起。

  趙郁注意到了縮在一團的嬌芙,鳳眸掃了眼她的臉色,以及面上的俱容,眼裡面透著諷弄。

  「你……在怕?」

  也算是樁奇事,醉玉樓的頭牌花魁竟然因為和男人睡了一覺而膽顫,仿佛平常故意撩人□□焚身的那人不是她。

  嬌芙抱著膝蓋坐在地上,抬頭被他臉上的表情看得發火,難得硬氣,狠狠咬著牙說著:「我怕甚?不過睡了一覺,能睡到渝州女子最想嫁的趙三爺,說起來還是嬌芙的福氣。」

  若不是看到她蒼白的唇瓣泛抖,或許趙郁真能相信她不怕。

  趙郁挑起薄唇,將喋喋不休的嬌芙拉起來抵在牆角,低低地嗓音在耳畔猶如酥脆的糕點,又甜又讓人回味:「要睡也是爺睡你,那你輪得到你睡爺?」

  因著身體條件反射,哪怕趙郁這話難聽,嬌芙想起昨晚的荒唐事,依舊臉色爆紅。

  可對上趙郁似笑非笑的目光後,嬌芙臉上血色旋即盡數褪去,比方才更慘白。

  那樣的眼神她在很多男人眼裡看到過,是他們在看青樓妓子時的眼神,充滿不屑與輕蔑。

  她以為趙郁和其他人不同,哪怕他手段狠辣、不通人情,依照他行事作風也是懶得和女人計較。其實哪有不同,不過是男人的劣根未展現出來罷了。

  她站起身,斜倒在床榻上,臉貼著錦被,毫無情緒地說著:「三爺此刻若不走就來不及了。」

  說不贏就下逐客令。

  趙郁鬆開嬌芙,起身時這才看到床上鮮紅,濃烈的顏色刺灼了趙郁的眼,他眯了眯眼睛,左手食指忍不住轉動拇指上套著的白玉扳指。

  他看了看嬌芙,散落的頭髮遮住她半邊臉頰,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只是那如天鵝頸的雪白脖頸上青青紫紫,趙郁別開眼:「這事是爺的責任,你想要什麼儘管提。」左右不過是銀子就能打發了,能堵住她的嘴花點銀子值得,這回在陰溝裡翻船,待他揪出是誰,定饒不了那人。

  良久都未有人答覆,趙郁看向嬌芙。

  嬌芙沉默地閉上眼睛,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睡過去,實則她心思轉動,控制住自己急切想坐起來的身子,既然事情無法挽回,她只能替自己謀取最大的利益。

  「爺的耐心有限。」

  嬌芙這才看向趙郁,清澈的眼睛含著水光,裡面仿佛有看透人心的能力,「如果我說想請三爺替我贖身呢?」她一字一頓說得極為緩慢,可嗓音卻無比堅定。

  趙郁靠近床榻,緩緩彎腰,居高臨下地看著嬌芙。

  修長指尖挑起這張平常我見猶憐,此刻帶著凌虐過後撩人動欲的臉,說不得私心作祟還是如何,嘶啞地出聲問道:「你想做爺的妾室?」

  嬌芙仰躺在床上,被迫抬頭與趙郁對視,纖長卷翹的睫毛輕顫,她垂眸淡淡地道:「不敢。」

  房間內又是一片沉默,嬌芙察覺到捏住自己下巴的指尖,在她回答後,猛地加緊了力道,那力道又瞬間消失,她溫聲問到:「爺答不答應?」

  趙郁挺直身軀,背對著嬌芙:「爺替你贖身。」他沒想過要嬌芙,今日之事是件意外,事已至此他會負責。

  「多謝三爺。」雖是感謝的話,但聽在耳里並無察覺到任何感激之心,說到底不過是場交易。她瞥了眼外面漸漸泛白的天空,好心地提醒趙郁,「三爺再不走天就要亮了。」他大抵也不想讓人知道昨晚兩人發生的事。

  不出嬌芙所料,趙郁看向窗外,頭也不回的從窗戶離開。

  望著趙郁離去的背影,嬌芙笑著仰起頭,不讓眼淚掉下來。她應該感到慶幸趙郁不算是泯滅良心之人,睡完她就將她丟棄,還肯替她贖身,她也總算有機會擺脫這裡了。

  嬌芙總是這般安慰自己,再苦的事只要能找到一點好,她就能特別開心,哪怕是自欺欺人也罷,感受過瀕臨死亡感覺的人都沒有勇氣再體驗一次。

  趙郁離開醉玉樓,就讓人著手調查此事。他的藥肯定是在醉玉樓沾染的,這裡晚上烏煙瘴氣,縱情狂歡,尤其是昨日熱鬧得不得了。

  好像他流連醉玉樓,無意間沾染上春/藥也算正常,可趙郁心思縝密且多疑,寧可錯殺絕不放過。這回只是中春/藥,下回指不定下毒。

  他手下的人收到消息動了起來,暗中調查誰都沒驚動,真有人設計陷害,時間一久自然會露出馬腳。

  嬌芙也不能因為得了趙郁承諾,就鬆懈心神,她得趁著倚綠她們過來前將狼藉的房間收拾妥當,將髒了東西換下來塞到不常用的箱籠里,找機會將其處理了。

  既然趙郁不願讓其他人知曉這事,她就得守住自己的嘴巴,誰都不能告訴。

  這事不是嬌芙不說,旁人就不會發現的,紙終究包不住火,這麼大的事藏不住。

  倚綠聰慧機敏,弄琴心思細膩,進來見到嬌芙房間床榻都換成新的,換下來的東西卻不知所蹤,本就不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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