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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嬌芙坐在榻沿彎腰脫下鞋襪,繡鞋裡浸了雪水濕漉漉的,原先猶如朱玉般的腳趾此刻悶得發白,心疼得弄琴打熱水給嬌芙泡腳。這天天的淨是事兒,她家姑娘近來都消瘦了好些,本來就纖弱的人越發顯得弱柳如風。

  倚綠回來路上聽聞嬌芙發生的事,不敢停留加快腳步回北子閣,正好弄琴端了熱水要進門。

  她朝裡面望了眼,姑娘正艱難的想烤腳,只是雙腳都木了光是烤火好不了,她對弄琴低低道:「這麼晚你也累了,姑娘這邊我來,你先去休息。」

  弄琴聽到倚綠這般說乾脆地應好,將木盆遞給倚綠。

  今天晚上鬧出不少事誰都累,倚綠剛自上官姑娘那邊回來,那邊離北子閣距離不短,這時她應該有話要跟姑娘稟報。她沒那腦子想彎彎繞繞,就不湊上去了,交給姑娘和倚綠姐姐她們,早些解決麻煩能早些歇息。

  倚綠將木盆端進房間,彎腰將其放在地上,催促她趕緊泡腳,倚綠轉身給嬌芙鋪床褥,邊道:「上官姑娘那邊說了,姑娘暫且不用過去,過去也是給她找麻煩,先將眼前的事解決妥當方為重要。」上官晚素來如此,冰山似的人物,說話對誰都不客氣。

  嬌芙雙腳放入盆中,任由熱氣侵襲腳心,這才覺得自己木了的雙腿隱隱有了知覺,熱氣暈染燙得整個人暖乎乎的。她跟小貓兒饜足似的眯了眯眼睛,露出舒坦的神色。

  她輕聲悠悠嘆了口氣:「她倒是為我著想,這回的人情欠大了。」欠錢債還錢就行,欠人情債人情難還。當時那種情況她能找的也只有她,眼下的事如何解決還得看媽媽的態度。

  柳媽媽忙得焦頭爛額,氣得五臟六腑都在疼,趙郁要帶嬌芙回北子閣,柳媽媽自然不敢留她,要知道今晚的醉玉樓可比以往都要熱鬧。

  程西寧離開醉玉樓正巧碰上姑娘們表演散場,好些人看見他被程四攙扶離開醉玉樓的身影,自然也瞧見了他無力下垂的右臂。

  這一消息遮掩不住,程四攔嬌芙的事可是被許多人圍觀,加上程西寧又曾經往後頭去過,今晚發生的事頓時傳遍了所有人耳里,眾人自然也曉得他因何緣由折了手臂。

  有那一向與程西寧不對付的人故意走上前與他搭話,說是關心問候,不如說是拖延時間,將他留在醉玉樓。這裡喜歡看熱鬧的人可不少,多留他片刻他就多疼片刻,程西寧平日得罪的人可不少。

  一拖二去程西寧扛不住疼痛竟然生生痛昏過去,當中有位藍衣的好事者擠到人群前頭,大手一揮讓下人抬了擔架齊齊送他回府,從醉玉樓到程家,還有小廝邊走邊給過路看熱鬧的人解釋,程知府家的公子欲強迫人家姑娘讓人給揍了,說得繪聲繪色猶如親眼所見。

  天邊魚肚泛白,一行人浩浩蕩蕩,將清晨略帶冷風的渝州城襯托得好不熱鬧。

  程四護在程西寧身邊都感覺擔架在故意晃動,瞧著熱熱鬧鬧的場景,已經面如土色。心想回府通風報信,又怕他走開程西寧遭罪,公子再有三長兩短屆時定然饒不了他。

  抬著擔架的下人將昏迷不醒的程西寧送到程家門口,放下擔架被人群擠著漸漸到了外圍。

  藍衣的少年混在人群,看著有人噼里啪啦的敲響程家大門,厚重的府門緩緩打開,卻謹慎的只留一條三指寬的縫。

  門房透過縫隙看到烏泱泱人群顯然愣了下,臉上還摻有被吵醒的不耐,但視線落在地上,見自家公子躺在擔架上生死不知,顧不了那麼多打開府門。

  在程家門房正想辦法將程西寧抬進去的時間裡,不知是誰大喊他們要進去等消息,程公子是他們送回來的人,他們是見到程公子受傷做好事幫忙,理所應當讓他們知道程公子傷情,免得屆時程公子有其他傷,卻將污水潑到他們頭上,做好事卻被人訛上了。

  這種牽扯到自身利益情況下,人的情緒很容易被煽動,一個兩個都大喊著要進去,程家管事聞聲而來,他也攔不住這群非得進程府的人,好不容易將程西寧抬進府,那些人順勢擠進去好幾個,程家管事只能讓下人將人請進去。

  混亂之下,壓根沒人注意到先前為首的藍衣少年消失在人群中,連帶著不見的還有方才抬擔架的小廝。

  因著程西寧受傷,程家一下子忙活起來,請大夫的請大夫,照顧主子的照顧主子。

  進去的人皆是好一副關切程西寧傷情模樣,程家管家還沒見過他家公子有如此真情實意的朋友,老爺夫人守著公子,只能他在外作陪。

  等程家人給請來大夫,程西寧的右手因著治療不及時已經廢了,趙郁用的勁巧妙看上去猶如脫臼,實則傷筋動骨,不過若是及時治療將骨接正,還是有可能恢復以往,但誰讓程西寧平常不做人,他一旦落勢有的是人痛打落水狗。

  這事兒鬧得大,難免不傳入侯府,那些人浩浩蕩蕩到程家門口時,外頭就隱隱約約有風聲,傳聞趙家三爺衝冠一怒為紅顏,廢了程知府獨子右臂。

  侯府有早起買辦的下人,正好聽聞這事,那人心思活泛,府里大房掌管中饋,可真正頂立門戶的是二房,眼見是二房得勢,沒地巴結二房,現在正是好時候,東西都沒置辦完趕緊回府稟告。

  「父親找我何事?」

  趙均看了眼坐在他面前直挺如松,卓然之姿,面色冷硬的兒子,有些話即便父子間說起來也尷尬,可家中除他外沒人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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