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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苟尋站在旁邊從頭看到尾,明明屋內溫暖如春他卻頭上冷汗直冒,嬌芙是他見過的唯一能頂撞主子的人,從前膽敢頂撞主子的都成鬼了,嬌芙這是不要命啊。

  趙郁怒極反笑,冷冰冰地話從他嘴中說出來:「你說這張臉是父母所賜,實則你連你父母是誰都不知道,你從小以乞討為生,根本不知來歷。」

  嬌芙手猛地一抖,將茶盞重重落在小几上,整個心因為趙郁的話不停抽痛,這是原主殘留的情緒。這些年來她儘可能將日子過好,可永遠也彌補不了原主從小被拋棄的傷痕。

  從記事開始,就跟著老乞丐以乞討為生,髒兮兮扮成男孩子長到五歲。老乞丐中了傷寒沒錢醫治死在她身邊,她也染上風寒要了小命。

  然後再醒來就是嬌芙,勉強將風寒熬過去,找地方把老乞丐埋葬。後來幸運遇到寡居的瞎眼老婆婆,她跟老婆婆兩人以婆孫相稱,相依為命。

  跟著瞎眼老婆婆生活的三年,嬌芙就是瞎眼老婆婆的眼睛,老婆婆教她在這世道活下去,兩人不至於挨餓受寒,還能有些盈餘。直到瞎眼老婆婆去世,她拿銀子將瞎眼老婆婆葬了,到頭來又剩她一人在這裡無依無靠。

  沒了瞎眼老婆婆,其他人沒顧忌,她手裡僅剩的銀子被熟人騙了去,差點連人都被拐賣了,可結果淪落到醉玉樓,其實跟被拐賣差不多。

  嬌芙眼底蓄滿淚水,咬牙不肯它落下來。

  她少有真心實意哭的時候,第一次是來到這見鬼的古代,第二次是瞎眼老婆婆死。這輩子哭只能是她的偽裝,她手中的武器,這次也絕不能真心實意的哭。

  趙郁看她的表情礙眼,側眸望向半開的窗戶,外面鵝毛大雪還在簌簌而下,入目之處白雪皚皚,全被裹上銀白素雪,仿佛天地間都是如此純潔乾淨。

  將淚意逼回去,嬌芙剝開了小几上的栗子,板栗殼被她隨意丟在桌上,啞著嗓音道:「今日嬌芙身體不適,不宜見客,還請三爺改日再來。」

  趙郁挺拔身姿背對嬌芙,她看不清他臉上神色,只聽得他冷呵,陰沉沉的聲音說著:「先是裴永錦,再是聞禮知,你是覺得有這兩人就無需再對本侯低頭折節?」

  嬌芙不知趙郁到底查了她哪些,聽著無關緊要的人也能跟她扯上關係。裴永錦知節知禮,進退得宜,不管是容貌還是為人都算得上一句君子,他確實是她登台首選之人。可自從裴永錦都回鄶臨,兩人間就斷了消息,裴永錦不來信,她不會去擾人家清靜。

  但提到聞禮知就讓嬌芙一頭霧水,除今日之外她沒和聞禮知有過交集,唯一見過的那次便是登台聞禮知提趙郁的名兒。

  「怎麼不回話。」

  「這些好像與三爺無關。」嬌芙唇角微翹,露出淺淺笑意。這栗子口感軟糯香甜,嘴裡甜味沖淡了心裡的苦,讓人心情不由好上幾分。

  「三爺給銀子我就伺候,將爺伺候高興了就行,其他的乃私事,恕嬌芙不能告知。」

  趙郁回頭側首看她,節骨分明的手擦掉她嘴栗子粉,動作溫柔且曖昧,彎腰靠近她脖頸,滾燙的氣息噴灑在耳畔,在她耳邊低喃:「是不是誰給銀子都行?」

  太過靠近的距離,讓嬌芙耳尖忍不住通紅,她擰著自己大腿迫使自己回神,微微仰頭仿佛唇就要擦過他精緻的下頜,同樣低聲呢喃:「嬌芙挑食呢,不求山珍海味,可爛菜爛葉子也不吃。」

  她眉眼帶笑,上刻泫淚欲滴,下刻肆意與人調笑,趙郁見過變臉最快的人,簡直令人嘆為觀止。

  他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惡意笑容,走前指尖在帕子是擦了擦,寒徹骨的聲音響起:「哦,爺也嫌髒。」

  嬌芙撐著腦袋看趙郁拂袖而去,生氣了便是在意了,估計是在意她這張臉,不過那有如何,今兒晚上她還得頂著這張臉當著眾人表演呢。

  苟尋快步跟上趙郁,主子渾身上下散發著冷氣,與皚皚白雪化為一體,偏偏他他這邊聽到個不太好的消息,原來早就該跟主子匯報,誰知一直沒找到時機,現在苟尋正猶豫到底還要不要說。

  趙郁睨了眼明顯藏著事的苟尋,撩唇冷靜出聲:「想說什麼,講。」

  「主子,醉玉樓今天晚上有嬌芙姑娘的表演。」這是主子讓他說的,不是他非得要開口。「聽說只要嬌芙姑娘表演,必然場場爆滿,人擠人都站不下,很多人想一擲千金博姑娘笑顏……」

  「哦?」趙郁劍眉微挑,左手轉著拇指上的扳指,語氣意味不明:「讓柳媽媽替爺留間房間,爺倒要看看醉玉樓花魁嬌芙姑娘的表演到底是何種盛況。」

  每月六場表演,場場賓客爆滿,醉玉樓再沒比她還受歡迎的姑娘,這種說法絲毫不誇張。

  她每次表演會發邀請函,紫金熨燙的信封,每一張邀請函都獨一無二,只有憑藉邀請才能進入醉玉樓大廳,而想要邀請函得花真金白銀買。

  柳媽媽嘗到甜頭,試圖延續嬌芙的做法。但沒嬌芙撐場子,邀請函連四成都賣不出去,導致醉玉樓生意不升反降。柳媽媽連忙及時止損。反正賣邀請函的六天賺下的銀子也不少。

  苟尋找到柳媽媽說明他家主子的意思,柳媽媽得知趙郁要看嬌芙表演,絲毫不敢怠慢,立馬著手安排。

  趙郁居高臨下地看著下方,他的位置極好,正好將下方一覽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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