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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南燕將?連夜趕工了好幾天的喜服捧了過來,她向來冷若冰霜的臉上,現在是揮散不去的笑意。

  喜服厚重,繁雜。三位姑娘忙前忙後,替夏見青穿好了這身喜服。

  上好的料子上用金線勾勒出栩栩如生的花鳥。花是鬱金香,喜服也早已用鬱金香氣?熏了一晚上。

  從頭到尾的大紅色禮服,襯的夏見青的臉越發?地白皙,唇上抿的紅色口脂則是這白皙的臉上唯一艷色。

  他們這邊速度還算快,但是楚留香那邊卻是狀況頻發?。

  那邊全是一堆大老爺們,他們甚至連繁瑣的喜服都穿得歪歪扭扭皺皺巴巴。

  不過幸好還有一個宋甜兒在。

  「哎呀笨死了笨死了!這個帶子不是系在這的呀!」

  楚留香手忙腳亂,身上原本平整的喜服也皺出了一道道褶。

  胡鐵花都快愁死了,將?宋甜兒拽到前面:「你快別說了,你說得話?我們又聽不懂!」

  宋甜兒翻了個白眼,上前將?楚留香身上系錯的帶子系回原位,又使勁扯了扯衣服,將?上面的褶子扯平。

  楚留香身上的喜服和?夏見青身上的一模一樣。同樣的,他的頭上也別了一支鬱金香。

  蘇蓉蓉轉過這間屋子,上下打量了一眼,連聲道:「好了好了,時間差不多了。」

  他們都是男子,沒有接親一說。不過還是準備了兩匹白馬,來繞過神水宮一圈。

  夏見青和?楚留香同時踏出房門,轉頭看向對方。

  他們明明自認識起,就一直都是穿的同樣的衣服。但是現在看到對方身上熟悉的大紅色喜服時,內心卻同時顫動。

  他們未來或孤獨或漂泊的人生,在此時有了依託。

  楚留香上前緊緊拉住了夏見青的手,走到了院門口站立的兩匹白馬面前。馬臉上掛著紅色的喜綢。

  楚留香轉身摟住了夏見青的腰,一使力,就將夏老闆抱到了馬背上。手拉韁繩,身體騰空,在空中畫了個半圓,直接坐到了夏見青身後。

  楚留香含笑轉頭擺了擺手:「我們坐一匹馬就行了。」說罷直接轉過了身子一拉韁繩,馬匹瞬間跑遠。

  院內眾人看著被留在原地的另一匹馬,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真是太胡鬧了。

  ……

  楚留香坐在後面,緊緊抱著懷中的夏見青,背脊微彎,將?下巴搭在了身前人的肩膀處。他並沒有按照地面上已經鋪好的一條花路行走,他甚至放鬆了手中的韁繩,隨意身下的馬匹亂逛。

  夏見青放鬆身體,靠到了身後的楚留香懷中。側臉伸手颳了刮楚留香的鼻樑:「你今天真好看。」

  楚留香又湊近一些,鼻尖蹭了蹭夏見青白皙的脖頸。低聲含笑:「你也是。」

  兩人頭上相同花色大小的鬱金香挨蹭著,楚留香伸手摸了摸面前的花枝。

  「你知道麼,這是一株並蒂鬱金香。」

  夏見青聞言側轉頭,楚留香卻並未後退,反而向前探頭,輕輕印在了唇角。

  鼻息相抵,唇珠相貼。

  楚留香輕嘆:「世人皆知,鬱金香一株一莖一花。註定孤獨的花種。」

  「但它卻也會開出並蒂。」

  夏見青轉身主動湊到了楚留香面前,唇上淺塗的口脂已經糊花成一片。

  楚留香輕笑低頭。

  世人皆知,盜帥楚留香向來獨行,註定孤獨的人。

  但他總算是幸運,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那株並蒂鬱金香。

  身下的白馬走走停停,馬上的人卻並不在意。

  ……

  院落中的眾人翹首以盼,終於在日落黃昏時看到了慢慢悠悠回來的兩人。

  胡鐵花急得直跺腳:「我說你倆是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宮南燕冷笑兩聲:「明天再回來算了,我看你們根本沒想著拜堂這回事。」

  楚留香哈哈大笑兩聲,緊抓著夏見青的手,絲毫不覺得尷尬。

  李紅袖二話?不說將兩人分開,一條紅綢塞到了兩人手中,翻了個白眼:「可真是兩位大少爺,快拜堂吧,拜完堂隨你們怎麼折騰!」

  蘇蓉蓉著急看了一眼快落山的太陽:「你倆快點啊,時辰都到了。」

  夏見青轉頭看了一眼天邊的夕陽,溫柔看向楚留香。攥緊了手中的紅綢,兩人緩步邁進了大堂。

  前方的座椅空無一人,兩人已沒有還在世的親人。

  站在一邊的是水母陰姬,她作為東道主,承擔起了司儀一職。

  水母陰姬不復往日的威嚴,笑容爬了滿臉。她清了清嗓子,示意後面的朋友安靜。

  場內瞬間寂靜。

  楚留香和?夏見青看著身前的空蕩座椅,耳邊響起贊禮。

  「一叩首——」

  夏見青緩緩彎腰。

  他好像看到了上面坐著的父母。他們還是如以前一樣,臉上滿是慈愛笑意。他好像還看到了祖父,他也還是如以前一樣,滿眼關切慈祥。

  「二叩首——」

  兩人轉身面向身後的朋友,緩緩彎腰。

  這是他們此生的摯友,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幫助他們頗多。

  朋友的臉上滿是喜悅激動。

  「三叩首——」

  兩人面對面相對,眼中滿是溫柔,嘴角全是笑意。

  再次彎腰。

  眼下是手裡攥得褶皺的紅綢,它蜿蜒相連,將?兩人從身至心纏繞在一起,再難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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