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拍戲
第194章 拍戲
舞池眾人都翩翩起舞，穿著旗袍的女人柔弱的將手放在同伴的手中，伴隨著歌女婉轉的歌聲，他們的腰肢搖擺，變成了歌海當中的魚。
二樓的看台當中，穿著日軍服飾的人不錯眼的盯著舞女的姿態，不時的扶額。
一曲歌閉，舒顏所飾演的歌女錦瑟鞠躬下台，她面對著舞池後退了兩步，高跟鞋之上藏在旗袍當中的美腿若隱若現，窈窕的腰肢宛如易折的楊柳。
日軍軍官眯了眯眼睛，視線落在了舒顏的面龐之上，塗了胭脂的嘴唇嬌嫩欲滴，耳旁的珍珠伴隨著搖曳的身姿輕輕晃動。
他起身，遮擋住了鏡頭。
「卡。」馮導看著監視器裡面很滿意：「休息五分鐘。」
工作人員幫著舒顏補妝，化妝師看著舒顏的臉，根本就沒有瑕疵，再補就過了！
她草草的幫助舒顏擦了擦汗，看她皺著眉，明顯對這種近距離地接觸很不習慣。
化妝師笑了笑，她知道這是導演挖過來的圈內人，「你皮膚真好。」
舒顏沒有多大的表情：「謝謝。」
下一場戲很快的開始了，舒顏緋色的旗袍穿過了後台，坐到化妝間裡，慢斯條理的卸著耳環，塗著豆蔻的手指划過了珍珠，有種驚心動魄的美感。
這是一個美貌且自負的女人，你看她在銅鏡當中漫不經心的掃過了自己的臉，對身旁聚集在一起說笑的同伴視而不見。
一隻帶著寶石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正在出神的錦瑟看向了鏡子當中的媽媽，挑眉：「怎麼？」
「錦瑟啊，有位客人想讓你作陪。我跟你講，他可是個大官……」
「下班了。」錦瑟隨手的把珍珠耳環扔進了桌子上，繼而傲慢的拎著自己的包揚長而去。
媽媽對著她的背影只是冷笑：「看你這條軟肉能撐多久的硬骨頭。」舞女歌女們的動作頓了一下，見怪不怪的。
媽媽隨手指了旁邊的一個姑娘：「玉翠，你去。」
錦瑟抱著胳膊穿過了繁華熱鬧的街景，她是從小被人賣到戲班裡面的，後來戰亂，她一個人孤苦伶丁來到上海灘。
直到找了這份在舞廳唱歌的工作才支撐住溫飽，錦瑟剛走到租房的胡同裡頭，就看見了門前立的一個影子。
她頓住了腳步，躲在了胡同的陰影處探出了頭，只見門前的身影正東張西望的，似乎在等著什麼人。
錦瑟咬了咬唇，抬頭望著天上的月，一片清冷。她倚在灰色的牆上，細長的腿輕輕屈起，身影被拉得很長。
不知道過了多久，錦瑟跺了跺腳，小心翼翼地走進了租房裡面。
「卡。」伴隨著房間裡面的燈關上，馮導高喊一聲：「行了，收工。」
第一天就這麼順利，馮導很開心，舒顏這麼給他張臉，說明他的眼光好啊。
「走，吃飯去。」馮導拉著盛齊還有舒顏來到了酒店旁的酒館裡面，他這人沒什麼毛病，就是對電影極度的痴迷。
就連吃飯的時候也要拉著舒顏談論劇情：「明天就是你跟男主的第一場戲了，你能明白她是怎麼的心理嗎？」
還沒等舒顏說話，他就接著說：「她從一開始的鄙視到被他的才華和溫柔征服，這中間經過重重的遞進，對你而言是個很大的考驗。」
舒顏聽說過男主演，是近年來風頭正好的實力派演員，霍清歌。是個很有成熟魅力的人，他這次在電影當中扮演的是男主角喬生，是個才華橫溢的翻譯官，受西方教育的他知識淵博，但是對於日軍征服華國的行為沒有正確的認識，他認為國人愚昧，侵略反而是種思想開化。
錦瑟在跟喬生的深入交往中知曉了他這種偏執的思想，她想要糾正這種觀念，可是在她看到了喬生是怎麼樣的賣國投敵之後，她絕望了。
導演滔滔不絕地講述著男女主人之間的感情線，他看著乖乖聽講的舒顏，感嘆的說道：「你今年十九，還沒談過戀愛吧？」
舒顏一愣，幾秒之後點了點頭，她的確不算談過戀愛。
「多好的年紀啊，」馮導悶了一口酒，「好好演吧，女孩子優秀了，才能抵抗住更多的誘惑。」
這句話的深意太多，舒顏不敢深想，盛齊笑著舉杯：「導演，你再追求完美，也得讓演員吃口飯不是？」
馮導哈哈一笑：「是，怪我咯。」
舒顏回到了酒店之後就悶頭睡了一覺，拍戲的確很消耗精神，尤其是穿著高跟鞋累的要死。
隔天七點，她準時到達了酒店，工作人員發給了她盒飯，她禮貌地道謝。
八點，主演和導演一同來到，舒顏見到了霍清歌，他本人更有氣質，一米八的身高穿著厚厚的西服，有種君子如玉的感覺。
舒顏吸了一口豆漿，任由化妝師給她做盤發。
霍清歌看見她小小的驚艷了下，「這就是馮導藏著掖著的寶貝？」馮導哈哈一笑：「可不是，顏顏沒有經驗，還得靠你多指點。」
「客氣了。」霍清歌嘴上應承著，但是對於這個漂亮的過分的年輕女孩有些沒底，聽說不是專業的。
等到真正開拍的時候，喬生遵從著軍官的吩咐來到了歌廳後台去給錦瑟送花，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那個頭髮完成雲髻的歌女從銅鏡中輕飄飄的瞥了他一眼，沒說話。但是她的態度表現得很明顯。
媽媽看著翻譯官突然笑了，帶著幾分玩味，她汗都下來了：「長官，我們錦瑟啊，不愛說話。您大人有大量。」
翻譯官擺了擺手，湊近兩步低頭看著錦瑟的側臉，立體又小巧，他把花放在了桌子上面。
片刻後贊了一句：「質傲清霜色，香含秋露華。」
舒顏抬頭對上了那喬生的眼，只見他的臉埋在了鏡邊的彩燈當中，一張白淨的臉上都是笑意，一雙星目當中藏不住的溫和，這感覺竟有些熟悉，舒顏逐漸地有些恍惚。
媽媽和身旁的歌女們對視一眼，半晌不見舒顏出聲，看她竟然在發呆，場務喊了一聲。
舒顏看了看四周的人，他們表情有些怪異，她揉了揉太陽穴。
畢竟盯著一個男人看的出神傳出去可不是那麼好聽，「抱歉，燈晃著眼睛了。」
馮導點了點頭：「繼續。」
有了之前的預警，舒顏在面對這樣謙謙君子的面孔時多了些免疫。
只見她很快的別過了臉去，冷哼一聲：「花下一禾生，去之為惡草。」指桑罵槐的話讓媽媽的臉色變了，喬生的笑容隱了下來一言不發地走了。
媽媽氣急敗壞的指著錦瑟的鼻子罵，她看著化妝檯上的花，抬手扔到了旁邊。
這個場景結束了之後，伴隨著導演咔的一聲，霍清歌由衷地讚嘆著舒顏「很有天分嘛。」
合作做了很多的明星，即便是專業的，也駕馭不了電影的鏡頭。但是看顯示器上的人，一撇一笑之間都帶著靈動的傲氣和風情。
舒顏淡笑，她的心中還在介意著剛才的出神，不得不說，專業的演員就是這樣。
即便是你知道他溫和的外表是在表演，可是從心底裡面依然由衷地讚嘆著，真像。
和她記憶里那個溫柔有禮的少年真像。
這個小插曲很快的就被眾人丟到了腦後，但是接下來一天的拍攝過程當中，舒顏都打起十二分的精氣去表演。
為的就是在跟霍清歌拍對手戲的時候，把影響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