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堅持
第139章 堅持
最後她找了一家書店進去待著，難得的找到了幾本原譯散文，直到外面的天已經徹底黑了，她才如夢似醒的。
走出了書店的門，舒顏接到了家中打來的電話，應該是催促著回去吃飯。
舒顏任由它發出噪聲，直到不再響起動靜，她才邁動了步子走進了附近的一家麵館。一般情況下，那個人會安靜的坐在自己的對面，拿熱水燙著餐具，並且會把桌子上擦得乾乾淨淨。看起來那樣雋麗的人，有著不為外人所道的貼心，可是如今。
她很餓，這家麵館的滋味也很不錯，但是舒顏看著對面空蕩蕩的人，心裡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讓她喜歡上這些東西的人不在身邊，就連這些美食也變得沒滋沒味。
舒顏到底是回了家，就算再怎麼不情願，她步行回瞭望江小區，白色的雪地靴踩在冬日的馬路上無聲無息，舒顏看著街邊的落葉被輕飄飄的捲起。
前面就是小區門口了，她慢吞吞的走著，目光掃過了前面，似乎瞥見了一個眼熟的身影。
等等，那個英氣俊秀的側臉，不是剛才還在自己的腦海當中閃現嗎？
舒顏快走了幾步，忽然又停住了腳步。
想起他最近發送的那條信息，她選擇了站在原地看著裴然要做什麼，她所在的地方是個公交牌，視野極佳。
擋在站牌後面就不容易被人發現，她就這樣默默的觀察著裴然。
他始終保持著一個姿勢，那就是看著小區的門口，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人出來。每個從門口出來的人都會被他注意到，隨即，又會很快的忽略掉。
哦，他在等待著人，可他不知道那個人會不會出來。
舒顏的鼻子突然一酸，她不知道裴然在這裡等待多久了，用這樣笨拙的方式，又坦然的接受著這麼多異樣的眼光。
但是她沒有上前，即便是放在口袋裡面的手機不死心的又響了起來，兩個人就以這樣的方式互相的關注著彼此。
直到裴然接了一個電話之後，神色不虞的走了，舒顏才出來。
由於太久的站立，她的腿有些麻木，走到他所站的位置時，小區的保安看著她：「是你啊，我還以為時是剛才那個傻小子又回來。」
舒顏抿了抿唇：「什麼傻小子。」
「嗨，不知道。從前兩天開始就一直站在門口守著，大概都是下午的時候來，問他找誰他也不說，就這麼守著。」保安搖了搖頭：「你說大冷天的站在這，不是傻是什麼。」
舒顏笑了一下，隨即感覺到一股劇烈的酸意湧上了她的眼眶。
保安看著面前這個小姑娘突然就掉了眼淚，嚇壞了：「姑娘，你怎麼了？」
舒顏吸了一下鼻子，她的臉被凍得通紅，看起來實在是有些可憐：「沒怎麼，我就是覺得那人太傻了。」
保安乾笑了兩聲，八成是覺得舒顏跟那個傻子似的，不是太正常。
她邊平復著自己的呼吸，邊往舒宅走，這裡寸土寸金，即便是隆冬臘月，道路裡面的綠植也是鮮翠欲滴。
這裡溫暖如許，但是舒顏看著面前這棟金碧輝煌的別墅，裡面住著的是她名義上最親密的人，可是卻絲毫暖不了她的心。
舒顏在門前躊躇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走了進去，這個時候守在電話前的王月枝站了起來：「顏顏，你怎麼不接我的電話啊？」
舒顏淡淡的說：「沒聽到。」
她還想說什麼，就看見舒顏眉眼冷淡的從她的身邊走了過去。
自從發生了上次的那件事之後，舒顏對他們三個人就是這樣的態度，能無視就無視，是在躲不過去就敷衍兩句。
但是他們心中有愧，一句責怪的話也說不出來，尤其是王月枝更是欲哭無淚。
一夜過後就是小年，舒顏在知道了裴然總在門口等著她這件事，從早上起床的時候就有些心神不寧的。
中飯過後，王月枝小心翼翼的看著舒顏：「顏顏，馬上要三十了，奶奶帶你去置買些年貨吧？」
正巧舒顏也想出去看看裴然在不在，於是她看了王月枝一眼，點了點頭。
王月枝頓時就喜出望外，急忙讓人去準備車。
舒顏還沒有置買年貨的經歷，真到了大型的商場之後，她發現人真的不是一般得多，好像全市的人都在這天出來感受節日的氛圍。
她皺著眉看著自己已經被踩了好幾腳的鞋，實在想不明白了，這種人多的地方有什麼好來的。
不過，看著王月枝興致勃勃地拿著購物車去超市的特價區搶購促銷產品，舒顏想了想，還是跟在了她的身後。
即便是她全程都不發表意見，只像個沒有感情的木頭人跟在王月枝的身後，卻還是被她抓住購買了好幾套衣服還有不菲的化妝品。
舒顏看了下時間，下午四點了，昨天那個保安說裴然一般都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她對著王月枝說道：「你不給自己買東西嗎？」這大包小包的都是舒家祖孫三個的，沒有一件是她自己的。
王月枝擺了擺手：「我老了，什麼都不缺。」
舒顏點了點頭，狀似不經意的拿起了一個玉鐲子，通體雪白，中心一點血橙色。
看起來不似凡品，她注意到王月枝看了好幾眼。「包起來吧。」舒顏遞給了櫃檯小姐一張卡，在她喜笑顏開中輸入了密碼。
王月枝見狀，不由得默了默：「顏顏，奶奶有的時候真恨不得你大哭大鬧一場，也不想看見你這麼懂事。」
舒顏收卡的動作一頓，隨即裝作沒聽到，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等到車開到望江小區門口的時候，舒顏突然出聲：「停車。」
司機看王月枝沒有阻止的意思，停了車，舒顏徑直的往門口那個挺拔的身影走去。
王月枝看了一會兒，出聲：「我們走吧。」
「可是，老夫人……」趙叔不放心的說，看見她冷漠的表情，立刻閉上了嘴。
車從舒顏的身邊開走，經過裴然的時候，王月枝盯了兩眼若有所思。
「裴然。」從男孩的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讓那個固執的守在寒風中的身影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