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受挫
第81章 受挫
裴然抿了抿唇，低著頭稱是。
但是隔著前面的玻璃窗，倒映出了他堅強的不甘心，舒國偉心中嘆了一口氣，想著自己這樣威脅一個孩子的做法實在是為人不齒。
可是他的女兒不能早戀，她的人生就這樣走下去的話一片光明，以後只要她願意，國內的名校都任她挑選，出國也可以。
她才十六歲，絕對不能因為泉州一個小小的裴然止步於此。
裴然懂得這些道理，因此他在下車的時候，渾渾噩噩的不知道應該往哪邊走。
儘管如此，裴然也還保持著禮貌的，對著旁邊的秘書點了點頭。
然後目送著舒國偉的離開，他看了那張遠去的豪車，但是廣告上新打出來的保時捷高配系列，它的價格是裴偉文兩口子奮鬥十年也攢不住一個零頭的。
更別說那個號碼開口為QA8的車牌號了，有市無價。
裴然想著，其實他的態度已經夠平和了，因為舒國偉始終是以一個在跟同齡人說話的姿態勸導著。
而裴然也明白，他說的句句屬實，他現在給不了舒顏一個好的未來。
即便在一起之後，他在短時間也沒有能力給她現在這種生活條件。
裴然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裡，王淑敏見狀自己丈夫的袖子：「這孩子這兩天都有些魂不守舍的，這是怎麼了？」
裴偉文一身書卷氣息的走到他的門前敲了敲門：「是我，想和你聊聊。」
推門進來的時候，裴然把手放在自己的後腦勺上，擱到枕頭上面失神的看著天花板。
直勾勾的模樣，視線裡面卻沒有焦距。
裴偉文往他的嘴裡塞了一個蜜餞：「說說吧，怎麼了？」
「怎麼了？人還沒追到手就被她的爸爸找上門了。」裴然不藏著掖著。
裴偉文挑了挑眉：「畢竟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像我跟你媽這樣開明的。」「他說我給不了她未來，所以還是趁早斷了比較好。」
裴偉文看了自己的兒子，難得受挫的模樣，放低了聲音：「那你是怎麼想的。」
「我不想放手，」裴然情緒低落的重複了一遍：「我不想放手，她是我喜歡的第一個女孩子。」
裴偉文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是她爸爸說的是實話，在沒有能力承擔之前，就不要招惹。現實面前沒有東西能夠抵擋的住。」
裴然沒有焦距的視線落到了自己父親的身上，他眼神當中的茫然，讓裴偉文心中一痛。
但是他還是狠著心說到：「不用我說你也明白，你連自己的未來都還沒有搞清楚方向，更別說負責了。」
裴然，聽著他這犀利的話，之後總感覺這一天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他的腦子裡面都是蒙的。
在他的腦海當中，有兩股力量在奮力的撕扯著。他多麼想不管不顧的當一個混蛋。
他在床上翻了一個身：「我累了，你出去吧。」
裴偉文，看著自己的兒子可憐巴巴的模樣，很想把手放在他的肩上勸慰一番。
但是沒有挫折的話，怎麼能成長呢，尤其是早戀，這樣敏感的問題上。
他狠了狠心關上門走了，可是此時床上的裴然，眼角的淚卻一下子滑落了下來。
那是他第一個喜歡的女孩，他多麼想不管不顧的做一個混蛋，不去考慮那麼多隻停在當下。
大聲的告訴舒顏自己喜歡她，願意去照顧她。
但是裴然內心的道德底線告訴他，做人不能這樣的自私。年少的感情經不起一絲的風浪，那還稚嫩的翅膀連支撐起自己的理想都有些沉重，更別說加上喜歡。
舒顏那樣驕傲而優秀的人，註定是要站在萬眾矚目的地方，有著自己璀璨的人生。
他不能因為自己的自私，而把她的前程給毀了。說什麼在一起也可以共同進步，都是騙人的。
情到深處自然濃，分在學習上的經歷肯定會很少，退步就是自然的。更別說一同進步完成自己的理想了。
他應該安分守己的上學，完成自己的理想，不去招惹舒顏，就是對她最大的尊重了。
可是裴然死死地揪住自己胸口的，緊咬著牙不泄露出一點的聲音。他的眼眶通紅，可是他不甘心。
是他喜歡的第一個女孩，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覺得她與眾不同。而如今知道她的脆弱之後，裴然更加的希望自己能夠強大起來，保護她。
希望時時刻刻都讓她在自己的身邊露出笑容。
可是他才是個十六歲的少年，他能做什麼？就像舒國偉所說的那樣，拿嘴巴去勾勒海誓山盟嗎？
那就這樣吧，裴然自暴自棄的想到：反正，他知道舒顏能夠好好的就行了。
想起他在推門下車的時候跟舒國偉說的話：「如果我能夠跟舒顏保持距離的話，我希望您能夠抽空多陪陪她。」
舒國偉重重的點頭：「這是自然的。」
兩個年齡差異如此之大的男人因為一個女孩子而達成了某種心照不宣的約定，對於裴然來說，卻是讓這個年輕的少年認真的思考起了責任這件事情。
人在許下承諾的那一瞬間總是真心的，也總是認為自己能夠做到。可是的毀約之時，也是真心的覺得強人所難。
可是覆水難收，被承諾的人那種殷殷期待的盼望和追隨卻不是一兩句話能夠抵擋的。
所以，任何的感情都不能被隨意糟蹋，人要對自己承諾過的事情負責。
裴然狠狠地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水，從今往後，他又變成一個大人，學著隱藏起來自己的情緒。
還有對那個女孩的愛意，不動聲色的成長。
直到有一天他有資格站在她的面前說喜歡，也無憾了。
裴偉文和王淑敏兩個人趴在裴然的門前偷聽著，裡面的動靜逐漸的平靜了下來。
王淑敏的目光當中流露出了心疼，裴然這樣天生長著硬骨頭的人，即便是被打的最凶的時候也沒有躲在被窩裡面偷偷哭過。
感情啊，最是熬人。
聽著裡面默默傳出的哽咽，裴偉文的目光突然堅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