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鴻溝
第3章 鴻溝
放學的時候，舒顏等到人逐漸散去的時候才走出了教室，在她之後。
張軒緊隨其後：「舒顏。」
她腳步不停的看了他一眼，張軒又笑了：「沒事。」
舒顏心裡不屑，欲擒故縱的把戲實在是有些無聊。
她不說話，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在路上，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到看見了學校的大門，舒顏的腳步一頓，可是這時，正前方傳來了一聲口哨。
響亮而突兀，校門口還有不少的人循著聲音看過去。
舒顏皺眉，不習慣成為人群的焦點。但是始作俑者卻毫不在意，目光從舒顏身後的張軒身上溜了一圈，最終停留在她的身上。
就見他的嘴邊盪起了一個痞氣十足的笑：「喲，美人。又見面了。」
裴然的話音一落，身邊就響起了鬨笑聲，站在他旁邊的男生叼著煙，身上還纏著白布。
他看著舒顏招了招手，「小姐姐別害怕，我們是來感謝你的。」
怎麼感謝，拿什麼感謝。
張軒快走了兩步到了她的身邊，用眼神詢問著她「認識？」
舒顏依舊是一臉的沉靜，按部就班的走著自己的路。
裴然看著她離自己越來越近，心跳有些加快。他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一聲，心裡暗罵自己沒用。
面龐姣好的女生就快走到自己面前來，白皙的皮膚上毫無瑕疵，就像是上好的工藝品。讓他放在身側的手情不自禁的摩梭了下，想像著在手心的觸感。
「你……」他剛想開口調戲兩句，就看見舒顏徑直的從他的面前穿過去，太近了，都能聞見從女生身上傳來的香氣。
淡淡清幽，勾的他心都癢了一下，忍不住的愣神。
直到身邊的陳北嘖了一下，「有個性啊。」
裴然回過神來，看見自己面前已經沒了蹤影。
才意識到：自己被無視了。被剛看上的妞給無視了。
反應過來的裴然轉過了頭去，剛想喊住舒顏，就看見了她坐上一輛豪車。
而在一旁為她開啟車門的司機，若無其事的看了他們一眼。
就在剛才，他們還在無所事事的對著這輛新出的限量版豪車評頭論足。
裴然突然就明白了這個女孩的底氣在哪裡，在這種有錢人的眼裡，他們這些底層的青年就像在表演鬧劇。
即使能在平靜的湖面上投下石子，也掀起不了巨浪。
裴然咬了咬牙，這無疑是對現階段自尊比天大的少年最無情的碾壓，等到車子鳴笛一聲，逐漸地看不見影子。
不知道是誰「切」了一聲，「有什麼了不起的。」
可是就是了不起啊，裴然深諳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道理。
他轉過了頭，對上了張軒的視線，他正興致勃勃的看著面前這一幕，典型幸災樂禍的嘴臉。
但是裴然並沒有像他想像當中的勃然大怒，反倒是平靜的看了他一眼。
什麼都沒說，這讓沒有等到預料反應的張軒有些吃驚。
看著那群人勾肩搭背離開的背影，其中還夾雜著女孩的嬌笑，張軒陷入了沉思。
他本以為高中生活應該是枯燥無聊的，但是沒想到這麼快就遇見兩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很好很好，張軒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旁邊的女生從他身邊經過都忍不住的看他。
面容靦腆的少年似有所感的抬起頭朝著她們溫柔一笑，很是清秀，惹得女孩們面紅心跳。
但是將她們的反應一一收入眼底的少年卻是很快的收起了笑容，低著頭掩飾著自己臉上的不屑。
傍晚七點的望江路網吧，陳北情緒高漲的看著電腦屏幕上的人物利落的甩出了一套大招，瞬間把對面的英雄給秒了。
雙方的懸殊隨著ADC乾脆利落地人頭收割越來越大，隨後勢如破竹的攻上了敵人的高地，他高興的摘下了耳機，大喊「牛逼！」
但是想像中的回應卻並沒有響起，裴然一臉淡定的摘下了耳機，然後摸起了旁邊的煙盒。
他深深了呼出了一口煙，陳北看著他罕有的低落，脫口而出：「喜歡就去追唄。」
裴然沒說話，但是透過了稀薄的煙霧，他看見了一張妍麗的臉：「哪那麼容易。」
不過是一見鍾情的見色起意，還沒等到深陷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他們之間橫著多麼大的鴻溝。
但是，但是，裴然眼前出現了那雙清冷的眼睛，帶著平靜和透徹。
像藏著五彩斑斕石子的小溪，雖然清澈，但是你總忍不住的想要跳下去，看看你身在其中的感覺如何。
裴然就是這樣，他從來沒有這樣強烈的欲望，想要那個女孩的眼裡都是自己的欲望。
他拿過香菸的手在網吧髒兮兮的電腦台上磕了幾下，修長有力，骨節分明。「你明天幫我打聽一下吧。」
陳北臉上露出了揶揄的笑，真沒想到，裴然也有這樣認栽的一天。
夜幕將近，幾個年輕人搖搖晃晃的在路口告別，陳北和裴然兩個人走進了針織廠的家屬院。
他們兩個人是一同在院子裡面長大的，當初一起摔炮打架的小孩都長大了，只有這棟家屬樓始終沒有變過。
樓中住了十幾戶人家都知根知底，樓前有一處獨立的院子，不大。
種著一棵槐樹，現在正是吃過晚飯的時間，樹下坐著幾個老頭圍在一起下棋。
裴然他們倆走過去的時候，眼見著幾個老頭又吵吵起來了，他們面不改色。
「肯定是那個李老頭又偷摸悔棋了。」裴然跟陳北偷偷咬耳朵。
兩個人剛走過去，就聽見身後一聲怒喝：「站住！」
李老頭拿小眼睛瞅著兩個孩子，打小看到大的，現在都成了一米八帥小伙了。「嘀嘀咕咕啥呢？」
「沒啥，就是感嘆下今天晚上的月亮特好看。」陳北油嘴滑舌的。
「你也知道月亮都要出來了？！這麼大個人了，還讓爸媽擔心。」
裴然臉上帶笑的看著陳北被幾個老頭圍住思想教育，幸災樂禍，抬腳就想溜。
沒想到在正前方就傳來了女聲，帶著清脆：「裴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