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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沒應聲。
還好有電話進來,打斷了莉姐的嘮叨。
是爺爺打來,助理將手機給沈棠。
看到爺爺的號碼,沈棠沒來由心裡發酸,被委屈充斥。
「喂,爺爺。」
「棠棠,爺爺已經守在電視跟前了。」
「爺爺,時間還早呢。」
「不早,也就一個多小時。」
在很遠的地方,她也有人掛念,有人守候。
前面第二間就是沈棠休息室,忽然一陣嘈雜聲,出行陣勢浩大,儲冉帶著兩個助理和幾個保鏢迎面走來。
儲冉在接電話:「嗯,我知道,二叔,您放心。」
上一秒她對著手機還滿臉帶笑,下一秒看到沈棠,她登時冷下臉,很想翻個白眼。
沈棠素來目中無人,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儲冉,徑直走向自己休息室。
『砰』一聲,門關上。
儲冉不由手攥緊,忍著不發脾氣:「二叔您聽到了吧,剛那個聲音就是沈棠助理故意摔門。」
儲岳禮揉著眉心,「別跟她一般見識。」
他打這個電話就是叮囑侄女,別跟沈棠起衝突,安安穩穩表演節目。
「一會兒我去接你,今晚住我們家。」
儲冉本不想去,可又不能駁二叔面子。
她那個腦子有坑的堂妹,在生日時把三地的廣告大屏祝福送給沈棠,讓她在儲家其他人那裡丟盡了面子。
所有人都知道她跟沈棠不合,堂妹還是任性妄為。
二叔讓她過去,估摸也是想緩和她跟堂妹關係。
「二叔,您不用特意來接我。」
儲岳禮:「我今天也不忙。」
就這麼說定,他掛了電話。
坐他旁邊的儲肖悅哼了聲,雙腿盤坐,百無聊賴揪花瓣。
一片一片,一大束玫瑰花,被她揪得差不多,沙發上到處是玫瑰花瓣,地上也是厚厚一層。
遠看像鋪了玫瑰地毯。
儲岳禮放下手機,坐過來攬住女兒肩膀,「還氣呢?」
「心心念念盼了那麼長時間的跨年演唱會,買了票也去不成,換你你不氣啊?」儲肖悅噘著嘴。
母親不許她追星,沒收了她演唱會門票。
她今晚聽不到沈棠現場唱歌。
越想越氣。『噗嗤』又扯下一片花瓣。
儲岳禮寵溺地揉揉女兒頭髮,「好啦,彆氣了。」
他和稀泥:「別惹你媽媽生氣了好不好?你想要什麼禮物,爸爸都滿足你。」
儲肖悅斜眼,「是她惹我好不好?爸爸,我看您是色令智昏了!」
儲岳禮被氣笑,「你這孩子,能這麼說爸爸嗎?」
儲肖悅扁扁嘴,不說話。
『叮』,電梯門開了。
儲肖悅猜到是母親從樓上下來,她扔了手裡的半朵花,轉身躺下,像小狗一樣窩在沙發里,還拿抱枕將腦袋埋在下面。
儲岳禮無奈搖搖頭,這對母女,針鋒對麥芒。
肖真裹著一條披肩下從電梯出來,看客廳地上一片狼藉,她皺了皺眉。
儲岳禮起身,「我去接冉冉,要不你跟我一塊兒去?」他怕他不在家,母女倆又吵起來。
肖真幾乎脫口而出:「好啊。」
又覺不妥,「我正好出去透透氣。」
她取下披肩,給女兒蓋上,轉頭對儲岳禮說:「你等我一下,我上去換衣服。」
坐在化妝鏡前,肖真化了一個精緻的妝,她突然覺得自己好笑。
就好像要赴一場重要的約會一樣。
然而能不能遇到沈棠,天知道。
愛懼怨念糾纏,纏得她喘不上氣。
可還是想去看一看她。
精心收拾一番,肖真下樓。
儲岳禮拿著她的大衣在門口等她,還親自給她穿上。
儲肖悅悄悄爬起來,趴在沙發靠背上,伸著脖子看門口什麼情況。
只見爸爸給媽媽的大衣扣上扣子,然後抓過媽媽的一隻手攥在手裡,揣進他風衣口袋,兩人竊竊私語走去院子。
本來還指望爸爸幫幫她,看來沒戲。
她絕望地從沙發背上滑下來。
說他色令智昏,一點都不冤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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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真看了晚會節目單,沈棠表演的節目在儲冉前面,要是她踩點進去等儲冉,興許能碰到沈棠。
她是這麼跟儲岳禮說的:「我先過去找冉冉經紀人聊聊。」
後台人多,儲岳禮不愛湊熱鬧,「你去吧,我在車裡等你們。」
事先和儲冉經紀人聯繫好,肖真直奔後台入口。
後台的熱鬧堪比前台,保鏢和經紀人護著肖真往前走。
前邊一陣快門響起,擁堵嘈雜。
「陳導,剛才看了一諾的表演,您給她今晚的表現打多少分?」
「陳導,在後台看女兒表演,當時什麼心情?」
「陳導......」
各種問題紛至沓來。
陳南勁都不知道回哪個好,突然他掃到一個身影,目光收回來後又覺得哪裡不對,他猛地再次看去。
他沒看錯。
二十四年了,隔著那麼遠,他還是一眼就認出她。
歲月從不敗美人,她變化並不是很大。
四目相對時,人聲鼎沸里,只有他們兩人的世界是與周圍隔絕的,那裡安靜的只有小嬰兒咿咿學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