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小小不回去
再嘔吐，再噁心，再不屑，再如何吐槽也好，大傢伙卻也不得不讚嘆，圖爺對於人心把握之精確，端的從不吃虧。
此際對上左小多，圖爺更是將『如何才能不吃虧』研究的極為透徹，分毫計算小多之心。
粉妝玉琢的小女娃，楚楚可憐，怯怯生生，漂亮，可愛，外加一雙清澈透明的大眼睛，似乎這邊一瞪眼那邊就能蘊滿了眼淚的樣子……
這誰能捨得呵斥一句，甚至都不捨得沉下臉來！
那可是一看就是嚇哭了要哄好久都哄不好的那種……
被算計得明明白白的左小多顯然不可能對小女娃動粗動硬，連一貫的耍賤都無的放矢，嗯，無敵技能瞬間被限制。
於是撓撓頭，轉向問紫金葫蘆；「丹藥在你哪裡？」
小男孩昂首挺胸：「昂，全部都在我這裡。」
「那先給我三顆？成不？」
「三顆夠嗎？」
小男孩乖巧可愛的反問。
左小多大喜：「可以商量嗎？那你索性就多給點？」
「喏，就先給你一份兒吧？九顆。」小男孩一張嘴，吐出來一個通體晶瑩的紫玉瓶；內中滿是流光溢彩氤氳滿盈的九顆丹藥。
叮囑道：「給你是沒問題的，但不到大羅境界，這種丹藥能不服用，儘可能不要服用，有礙修途前景。」
左小多愣了一下，道：「不是半聖麼？」
「半聖服用更多是借力衝擊准聖，大羅境界服用可以最快進度的增長修為，但服用之後需要相當的一段時間來適應飛速成長的力量。」
「以服用最佳效果而論的話，當屬大羅初期，服用後增長幅度最多最快，但隨之而來的乃是相當的風險係數。」
「什麼風險悉數？」左小多問道。
紫金葫蘆沉吟一下，小男孩張開嘴，伸開雙臂：「轟！」
然後做一個煙花爆炸的動作，兩眼亮晶晶，充滿喜感。
「……」
可左小多沒有感到任何喜感，唯有一腦門子黑線。
對小白啊和小酒罵道：「教點好的就不行嗎！」
左小多敢肯定，這紫金葫蘆一個先天生靈，懂得什麼叫做轟？
所以啊……肯定就是小白啊和小酒教的。
小白啊化作小女孩，小酒化作小男孩，兩人都是耷拉著腦袋，腳尖在地上摩擦……
左小多跟著又轉頭向著紫金葫蘆，搓搓手，露出灰太狼的笑容：「那個誰……你叫啥名字來著？」
「小金。」
小金警惕的看著他，一副動輒就要退避三舍，瞬間走人的趨勢。
左小多搓搓手：「既然大羅就可以服用了，那麼……我只要這一份兒就有點少，不夠配給的……」
「那你要多少？」
「你看……三份……」
左小多看著小金的眼睛，自己才說三份，這小傢伙居然都沒眨眼睛，乾脆臨時改口：「五份是要的。」
「沒問題！」
小金表現的異常豪爽大方，絲毫不見猶疑。
反正就是給你存的，你要多少都沒問題，都給你又何妨？
不主動給你，是主人吩咐過，要我叮囑告誡你各個階段服用時機利弊選擇，你自行開口討要，我已經告訴過個中利弊，再之後的後續就不關我的事了！
不意小金竟然答應得這麼痛快，讓左小多一下子愣住了：「？？？」
突然後悔……
要少了。
這肯定是要少了！
現在再改口肯定是不行了，下次再要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看著面前整整齊齊碼了一排紫玉瓶子，仍舊不明白狀況的左小多陷入了深深的後悔。
萬二分的後悔怎麼剛才就沒有多要幾瓶呢……
不過現在能夠要來五瓶……五九也有四十五顆，倒也足夠應用了。
起碼人族這邊，供給左長路等人足夠應用了；就算再加上李成龍等人仍是足夠了，只是不知道，這幫傢伙現在的修為級數到什麼地步了？
左小多現場就分了幾顆。
小白啊一顆，小酒一顆，煙十四一顆，三足金烏小小一顆，自己一顆，左小念一顆。
其他人拿著靈丹還都不覺得如何，畢竟這屬於基本操作，基本配給，常態而已。
但小小卻是難免心生侷促之感。
拿著九轉金丹在手，在左小多面前猶豫了許久，仍是猶疑不決，裹足不前。
左小多皺起眉頭，有些審視的看著小小。
「我……」小小張口似乎有些艱難的樣子：「……我恢復了。」
「哦？」
左小多臉上頓時露出來玩味的神色：「恢復了？妖皇陛下的……七太子？雅瓊太子？記憶全都回來了？」
小小的眼神中一下子閃過複雜到極點的神色。
「其實我……寧可沒有恢復。」
小小嘆息著。
突然搖身一變，化作了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唇紅齒白，英俊瀟灑，單論人樣子，也就是稍遜於左小多自身而已。
苦笑著說道：「用金烏的樣子與您說話，恐怕您會不高興。」
左小念略顯幾分擔心的道：「小小，大家相處偌久，乃是彼此緣法的，不用顧慮太多，你如今能夠恢復，重拾過往，我們都為你開心。」
小小用力點點頭：「謝謝！」
「謝謝？！」
左小多皺眉，緩緩道：「小小，既然你已經恢復了，再留在滅空塔這邊就不合適了……等過幾天，我們去妖皇宮的時候，順路將你一併帶過去。」
小小猛然抬頭，情急而出：「麻麻，您不要我了？」
這一聲麻麻一出，神思回籠一瞬，頓時羞了個面紅耳赤。
但卻又顧不上害羞，只是眼巴巴緊張的看著左小多。
左小多吸了一口氣，道：「你既然已經恢復，重拾過往，回到你親生父母身邊乃是應有之義，而今祖地重光，清天劫啟，諸族對立已成定局，大家立場迥然……」
「那裡有你的父皇母后，有你的兄弟姐妹，還有你的往昔手下，在那裡，你有無上權勢，無邊威望，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面前留在我這裡，幹什麼，又算什麼？人生在世，緣起緣滅，咱們之間的緣法，或者該隨著你的重拾過往，告一段落！」
小小痛苦道：「我不是不想回去。但是我卻又不願意回去……」
他深深吸了口氣，閉了閉眼睛，突然大聲道：「那邊是我的家，難道您這邊就不是我的家嗎？」
「我當然舍不下那邊父皇母后，可我也捨不得你們啊。」
「喊個毛！」
左小多端起來『老父親』的架子，訓道：「誰也沒說這裡不是你的家啊？」
「年輕人能不能不要這麼敏感！」
「你直接說，心裡到底咋想的。」
「我期盼回去，再見父皇母后，但我又不想回去，不想失去……您……」
小小緩緩道：「我在那個家裡，的確如您所說，應有盡有。父皇很好，東皇叔很好，母后更好……但是在那個家裡，我很累，真的很累。」
「我無論任何酸楚，所有苦悶，一應心事，都不敢說。甚至受了傷，都不敢說。」
「畢竟父皇有十位皇子！」
「不是只有我自己。」
「其他的皇兄皇弟，每個人都有無數的想法。」
「而且每個人都很優秀。」
「金烏十子，盡皆良才！」
「我捨不得父皇母后，但是，若有選擇，我不願意再活得那麼累。」
「我也不想與他們……生死搏殺，那個位置，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美好，但每個人的出身是沒得選擇，我是身為皇子，就算不爭，就算是傻子……但是只要活著，就有希望，就是威脅。」
小小痛苦的說道：「我上一次被暗算，身死道消，其實就是……就是……」
說到這裡，他驀然停住了話頭。
苦澀的笑了笑，這才續道；「我在這邊，不計過往，只是一頭三足金烏，卻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考慮，活得快快樂樂，單純瀟灑，還有肆意灑脫，自由自在。」
「縱使我記憶沒有恢復，做了很多傻傻的事情……這個……這個……」
雖然是很坦誠的說出來這番話，小小俊俏的面容上仍舊布滿紅暈，羞不自抑。
確實無他，真正的太羞恥了。
記得自己還單純作為三足金烏的這段時間，動不動就被燒的光著屁股竄，跟人打架，一口一口的啄人家褲襠，放火專門燒褲襠，燒人家屁股……
曾經有一次，在左小多洗澡的時候，一頭小烏鴉飛過去，趴在左小多身上，很好奇的喊：「麻麻，你下面有條大蟲子！……」
然後伸出小尖嘴好奇一啄……
當場左小多一蹦十丈高，嗷嗷慘叫著追殺自己……
只要一想起這些事……
小小甚至萌生了自己還活著幹嘛的念頭……早就應該大型社死不知道多少回了……
實在是無地自容！
更有甚者，貌似好多次社死還被錄了像……
每次想到這裡，愈發的生無可戀了……
現在連小白啊，小酒，媧皇劍等都學會了玩手機……想到這裡，小小就很哀怨的看了一眼媧皇劍。
劍老啊劍老。
你怎麼不護著我啊……
「真不想回去那就不回去唄……」
左小多拍拍他肩膀，道：「說的這麼煽情幹嘛？再煽情，你的那些個視頻也不能給你刪了。」
左小念聞言頓時好奇，插言道：「什麼大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