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我只下一個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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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部長的電話並沒有打給祖龍高武的領導們。

  他知道那沒用,反而會走漏風聲。

  有些事情是只能做不能說的,自己這個電話一打,萬一打草驚蛇,反而極有可能造成秦方陽的死厄,哪怕秦方陽現在還活著,在自己這個電話之後,也會死掉!

  人的犯罪心理,總是如此!

  第一時間,泯滅證據,將自己脫罪,和我沒關係。

  你說有關係,拿出證據來?

  即便明知道這件事通了天了,後果超出自身的負荷極限,仍舊會希圖一份僥倖!

  亦是人只有在最後一刻才會後悔的根本原因,卻已經是追悔莫及,悔之晚矣!

  而丁部長卻務須杜絕這種狀況出現的可能,這次的事件,已經超出世俗常理法理之範疇,在這種時候,尤其不能妄動。

  他將電話打給了女兒丁秀蘭。

  「秀蘭啊,你現在說話方便嗎?」

  「方便。」

  「嗯,只有你自己?旁邊有人嗎?」

  丁秀蘭立即覺察到了不對勁:「爸,什麼事?」

  「咳,你立即到我這裡來。家裡有點事兒。」丁部長想半天,還是將女兒叫過來說最好,萬一女兒有個不注意,被人聽到一句半句,事情勢必另起波瀾。

  「好!」

  「立刻!」

  「好!」

  在等待女兒到來的期間,丁部長去洗了個澡,剛剛被嚇得一身一身的出冷汗,衣服早就浸透了,必須得洗澡換衣服了。

  就如左路天王所言,身在什麼位置,眼界就到什麼位置,心理素質同樣在什麼位置。

  但是這件事實在是太嚴重。

  而驀然對上來自頂峰的極端壓力,位高權重如丁部長者,仍舊難免心神激盪莫甚,再思及可能禍及自身,沒有當場嚇尿,只是出了幾身汗,已經是心理素質相當過硬!

  大約二十分鐘之後,丁秀蘭已經來到了丁部長的辦公室:「爸,什麼事?」

  「事情可大了。」

  丁部長道:「我問你,秦方陽你認識嗎?」

  「認識。」

  「交情如何?」

  「沒什麼交情。」

  「哦,有仇怨嘛?」

  「也沒有,我對他的認知,大抵就是秦老師是個好老師,教學水平很是了得,但來到祖龍高武執教時日尚短,難以談到了解得多透徹,他之前執教的地方乃是一邊陲小城,少有傑出人才,難以評斷。」

  丁秀蘭認真的回答。

  她知道父親的脾氣,一旦這麼專門的慎重其事的問一個人,絕對不是小事。

  「嗯……春節後,你見過秦方陽嗎?」

  「春節後真沒見過……」

  丁秀蘭道:「秦方陽與我不是一個年級,相隔好幾個院區,再說也不是一個系統;以他目前在祖龍高武的資歷而言,幾乎沒什麼地位,自然很少接觸到我。」

  丁部長看著女兒的眼睛,一字字道:「真沒見過?」

  丁秀蘭肯定搖頭:「至少在春節後,我是真的沒見過他。」

  丁部長盯著女兒看了好一會兒,確定女兒沒有撒謊,才終於放心,揮揮手笑道:「既然如此就沒啥事了,嗯,不提秦方陽。」

  他沉吟了一下,道:「相關群龍奪脈的事情,你可知道了?」

  丁秀蘭道:「這件事對外界自然號稱絕密,但對於我們這些高級老師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麼秘密,自然是知道的。」

  「嗯,群龍奪脈事宜,一般是誰在負責?或者說,學校里哪些領導在運作此事?」

  「此事雖然非是多機密,但始終牽扯到一份機緣,所以一位校長,一位書記,八位副校長,還有十幾個主任,都有參與。」

  丁秀蘭道:「這早已經形成慣例,群龍奪脈,乃是為數不多,卻實打實可以接觸到的機緣,各方皆有覬覦,便是各大家族在高武都有人,但群龍奪脈的名額就那麼幾個,每一次遴選都分外慎重,第一要確保質量,第二則是要儘可能的少得罪人,最大限度的避免順得哥情失嫂意的情況出現。」

  丁部長欣慰道:「看來祖龍高武領導班子想得還是很周到的。」

  「唉,應該說是不得不想周到,以往實在有太多慘痛教訓了。眼見這一輪的群龍奪脈即將再啟,好多家族都已經開始活動運作了。」

  丁秀蘭輕鬆的笑了笑:「不過那些和我沒關係,我又不負責校務,我負責的,只有教學生。」

  「安心本職工作,不錯不錯。」

  丁部長微笑:「這些負責的校長,書記,和副校長,都有哪些?你和我具體說說。」

  丁秀蘭開始一個個介紹。

  「這些人背後都有什麼家族?他們背後的家族子弟之中,有沒有在祖龍高武比較出眾的?」

  「嗯,嗯,不錯。」

  「看來這些校長們,還真都不錯……對了,最近有那幾個家族去活動了?都是去的誰?找的誰?其中的聯繫是什麼?你知道麼?」

  「好的好的,嗯,就這些?還有麼?」

  「明白了。那麼,秦方陽負責的是哪個校區,哪個班級?教的是幾班?班裡學生有多少人?」

  「哦,祖龍一年級劍院校?不知道幾班?不用打電話,不用問。沒事。」

  「嗯,負責祖龍一年級的領導是哪個?負責劍院校的是誰?哪家的?平常秦方陽在學校里有比較談得來的朋友麼?和誰來往比較近些?」

  「……」

  初初的丁部長還好,言談舉止,風度自具,可是隨著話題的越發深入,簡直就是化身成為了十萬個為什麼,一個又一個圍繞著秦方陽的問題,開始詢問自己的女兒。

  有很多丁秀蘭本人回答不上來的,卻又反而不讓她打電話另問他人。

  丁秀蘭很快就發現,父女倆交談的一個來小時的時間裡,話里話外的話題,骨子裡全部都是圍繞著那個秦方陽的。

  偏偏父親卻又不止一次的表示,他和秦方陽沒啥關係,話題和秦方陽也沒什麼關係……

  您當我傻?

  這還叫沒啥關係?

  要不是我早已經結婚了,我都要懷疑您要招女婿了……

  便是當初審問我們家的那口子,貌似都沒問得這麼仔細吧?

  這一番交流之餘,丁秀蘭渾渾噩噩的離去了,耳邊就只迴響著一段話:「記住,今天我們父女的談話內容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包括你的丈夫,也不行!」

  「我找你是因為咱們自己家的事情,而咱們自己家的事情,不需要被任何外人知道,咱們父女之外的人,都是外人。」

  「你從現在起,儘量不要在祖龍高武校內逗留,縱然必須要去,完事後也要在第一時間離開,回家。或者,乾脆就去做別的事情,多接幾個出外任務。」

  「你回去後,如果有人好奇我找你做什麼,你應付過去後,要在第一時間將對方的名字身份背景發給我知道!」

  「最後,切記切記!出我之口,入你之耳!切記,除了咱們父女之外,其他儘是外人!」

  丁秀蘭想著想著,竟生不寒而慄之感。

  父親和自己說話,何曾有用過這麼嚴肅的口氣和表情!

  「看來事情不但不小,而是大到了超出父親可以負荷的範疇。」

  丁秀蘭走出武教部的時候,在門衛室停留了片刻,平靜了一下情緒,又與門口衛士笑著聊了幾句天,這才離開。

  走的時候步履輕鬆,神態如常。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在門衛室的時候,父親已經不在辦公室,不知道去了哪裡。

  抬頭看。

  天空中烏雲滾滾。

  剛剛過完春節,天氣還在寒冷時候,春寒料峭,但天空中的烏雲,卻分明已經去到了夏季翻滾景象。

  天地,為之變色。

  轟隆隆……

  乍響之悶雷,震得山河乾坤,都簌簌顫抖起來,閃電劃空,從東到西,將天與地,分開了兩片,丁秀蘭呆呆的凝望天空半晌,喃喃道:「還不到二月二龍抬頭,怎地就打雷了?」

  ……

  丁部長以閃電般的速度,迅速召集到了三十六人,到了皇家的會議室。

  與會人員包括祖龍高武的校長,副校長,還有家族子弟解釋出身祖龍的大家族家主,堪稱濟濟一堂。

  「今天找諸位來,有一件事。」

  丁部長絲毫沒有落坐的意思,卓立在桌子之前,態勢冷然,面沉似水。

  「部長請說。」

  「我無意贅言,直接開門見山。」

  丁部長淡淡地說道:「有一個人,叫做秦方陽!」

  祖龍高武校長皺起眉頭,道:「部長,這個秦方陽,到底是什麼關係?自從他失蹤,已經不少人來問了。」

  「他之身份來歷背景,你們不需要知道。」

  丁部長道:「我只需要和你們確定一件事,或者說通知你們一件事。」

  「如果,秦方陽已經死了!或者說,在明天凌晨之前,他不能活著出現在我面前;那麼,我可以很負責任的通知諸位,在場的三十六人,連帶你們的家族,舉家上下,再沒有一個人能活命,禍延九族、雞犬不留,寸草無餘!」

  「你們現在不需要說話,也不需要做任何反應,就只聽我說便好!」

  「做這件事的人,一定是你們其中的一個或者幾個,如果你們不想死,就儘速將做這件事的人找出來,還有,一定要將秦方陽也找出來。」

  「如果秦方陽已經死了,那麼我希望,在明天早晨六點之前,將秦方陽復活,完好無損,並且,將他送到我這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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