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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這幾日倒不曾為難你?」三彤問。

  「嗯,」甄真道,「皇上如今似乎只把我當成普通的御前宮女,並不會如何。」

  三彤不語。

  他們二人心知肚明,皇帝不可能真的把她當作宮女,然而半個月前突然把甄真從冷宮調去御前,實在令人費解。

  二人一路走,一路低聲說話,不知不覺邊走到了青羊宮外。

  「大人……還沒有消息?」甄真問道。

  三彤搖頭:「照理說,十多天前大人就該到京城了,可如今還沒有消息。」

  他說完,看向甄真道:「姑娘不必擔心,大人吉人自有天相。」

  甄真勉強一笑,卻仍然憂心忡忡的。

  眼下是十月中,天氣已經有些冷。

  炭盆燒得屋內暖烘烘的一片,隱約還有青木的芬芳浮動。床頭的小窗緊閉,青白的月光照出一方窗影。

  甄真正望著那窗影出神,忽然看到窗外有一抹影子。

  她猛然坐起,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呆呆看了片刻,甄真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披了一件外衫,拿起桌上的剪子,走到窗前,推開窗子去瞧。

  寒意浸透,夜色如水。

  此時此刻立在她眼前的這人,神情涼淡,眉眼皎然,竟是……張學林!

  他身披墨色大氅,烏髮如緞,仿佛與夜色融為一體。

  甄真睜大了眼,難以置信。

  他怎麼會……

  張學林伸手握住她的手,把那把鋒利的剪子順了出來扔到了一邊。

  甄真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然而手還給他握在掌中,滾燙灼人,分明不是做夢。

  張學林凝望著窗下的人,雙眸暗沉。

  甄真碰觸到他的目光,不禁縮了縮手,他的手卻順勢而上,握住那一截細柔的手腕。

  察覺她腕上的肌膚微微發涼,他目光一動,突然翻窗躍進了屋。

  甄真給他嚇了一跳,在他躍起的剎那,大氅輕拂,遮住了她眼前悉數月色,天地竟似驟然昏滅。

  他輕輕落地,並未發出半分動響,往前傾身,將她纏入懷中。

  甄真拿手抵著他,身體仰倒間,披在肩頭的外衫也滑落在地,露出底下雪色的單衣。他怕她冷著,當即將人裹進自己的大氅中,抬手合上了窗。

  此時,她縮在他的大氅之中,鼻息間全部是他的味道,不由臉上一紅。

  張學林俯首凝望著她眉眼,默然不語。

  過片刻,他伸出手掌,覆蓋在她額頭,聲音低啞:「燙成這樣……」

  甄真瑟縮了一下,眼角沁出一絲淚來。

  她意識有些昏沉,早不知東南西北,迷糊間感覺到有人在給自己擦拭臉頰。

  冰冷的巾子觸及肌膚,令她戰慄不止。

  一隻手落在她胸前,仿佛是在解她的衣扣。

  甄真用盡力氣去抓那隻手:「你、你做什麼?」

  他淡淡道:「你發熱了,身上要擦一擦。」

  甄真緊捉著他的手不鬆開,眼睛紅紅地盯著他。

  他俯下身,貼近她耳邊:「聽話。」

  她驟然鬆手,猛然抱住了他的脖子,眼淚決堤一般涌落,哭得渾身發抖。

  張學林沉聲一嘆,氣息里有極淡的笑意:「這位小宮女,你注意些——」

  甄真鬆開他,淚眼朦朧的:「你……是不是真的?」

  他伸手替她擦去眼淚,那些淚珠子卻沒完似的往下掉,砸落在他手上,竟令他有些生疼。

  身下淚水漣漣的人,忽然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把他往下一拉。

  他伸出手臂撐在榻上,她卻仰起身子,下巴揚起來,吻在他唇上。

  她不管不顧地,像小動物一樣地咬他的嘴。

  他微微一滯,隨即伸手扣住她後腦,深深地吻了回去。

  原本心裡的那一絲不確信,隨著這個吻煙消雲散。

  她渾身一松,像溺水之人放棄了掙扎,癱軟在他懷裡。

  甄真的手從後攀在他的後肩,觸碰著他堅實的身體,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就像是無處可去的浮萍遇到了斷木,竟覺得奇異的心安。

  不知吻了多久,張學林才鬆開了她。

  他望著懷裡兩眼迷濛、軟若春水的人,俯首埋在她脖子裡,近乎嘆息地低聲喃喃:「真真……」

  他的手落在她的額頭上,順著額角滑落至面頰、下頜,然後輕點起她的下巴,俯首吻落。

  這一次,僅僅是雙唇相接,並未深入。

  兩人的身體相貼,身下人柔軟得如同輕棉,仿若比那花枝還要脆弱,在他掌中,不堪一折。

  甄真望著他,從他的眉眼間看到一絲極力壓抑的隱忍之色,一時忘了掙動。

  張學林從她唇上離開,手臂撐在他身側,略抬起身。

  她在他身下,烏髮披散,雙眸迷濛,櫻唇像花瓣一般輕輕打開,露出一點玉白,每一下喘息都引得那小小的身軀玲瓏起伏。

  他喉頭髮緊,須得死死按捺,方能遏制住再次吻落的衝動。

  「大人……」

  她卻伸出手摟住他脖子,把人拉下來靠近自己。

  張學林神色一變:「不可……」

  甄真卻抬頭吻了上來。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一個輕吻,徹底突破了他最後一道防線。

  他神色晦暗,捏住她的下巴,吻在她眼睛上,緩緩下落,在兩頰輕觸,然後吻住她雙唇,如同對待稀世珍寶,不敢多用一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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