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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小的撕扯痕跡,一看就是長釘子滑破的。

  不等他同意,宋池魚直接拽過他胳膊湊近去看,果不其然,裡面的傷口已經冒了血,再抬眸,看到男人緊皺的眉心,心裡怨氣不免更甚,反問:「這是沒事?你當我傻子嗎?那裡面的釘子都帶著鐵鏽,萬一破傷風了怎麼辦?」

  說完也不管他答不答應,直接按了下行鍵。

  顧淵見此眉頭皺的更深了。

  「打破傷風我自己也可以打。」他低聲說,隨後慢慢收回胳膊:「你去和他吃飯吧。」

  宋池魚簡直搞不懂他在想什麼,語氣一時也有些怒意:「你在跟我鬧脾氣?」

  顧淵眼神更黯淡:「沒有。」

  「只是不想逼你。」

  不想逼你因為所謂的愧疚對我好,更不想逼你在我和他之間做決定。

  「電梯到了。」顧淵看著面前緩緩打開的電梯門,淡聲說。「你上去吧。」

  宋池魚沒有挪步,半晌抬眸看他,語氣嘲諷:「你確定?」

  「難道你就不在乎,我吃完飯會和他去哪嗎?」

  顧淵臉色瞬間一變,身子也僵硬了不少,眼眶通紅,沉默良久才開口道:「我相信你。」語氣倒和當初她面對記者時的語氣差不多。

  「呵。」她輕輕冷笑一聲,隨後笑著道:「原來顧總這三年,不是一點進步都沒有。」

  說完轉身就走進了電梯,冷眼看著門外的男人:「那我就如顧總願了。」

  電梯門緩緩合上,宋池魚眼角泛紅,看著外面的男人臉色一點點變白,直到最後徹底沒有血色。

  那麼喜歡自我感動就一直自我感動好了。

  電梯飛速上升,她不禁想。

  反正最後害的人。

  又不是她。

  -

  汽車停在路邊,顧淵步子僵硬地走回到車裡,剛坐上駕駛座,還沒發動車,副駕駛的車門就被人猛然拉開。

  是一臉平靜的宋池魚。

  「你怎麼下來了?」他問。

  宋池魚卻沒搭理他,而是自顧自繫上安全帶,臉上雖然一片平靜,但說話的語氣卻壓抑到令人害怕:「你不是要自己開車嗎?那你開啊。」說完扭頭看向他,眼角帶笑:

  「反正路上要是出了什麼事,咱倆就同歸於盡,這樣誰也不欠誰了。」

  第68章 068  再見。

  天色已暗, 車窗外是斑駁陸離的燈影。

  眼神不經意呆滯,顧淵沉默地看著副駕駛上的女人,長睫微顫, 半晌也不知應該說什麼。

  「我自己可以處理。」

  良久, 他才回頭淡聲開口。

  無端的沉默帶走了她的急切,顫抖麻木的手指已經變得冰涼, 宋池魚輕輕靠著椅背, 神態已經恢復平靜。

  微微扭頭看他,宋池魚冷笑:「是嗎?」

  「那你可以試試。」她昂首,嗓音低沉。

  像是捏准了他的心思, 宋池魚出口就是冷淡的威脅,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強搶民女的小混混。

  顧淵聞言, 眸光閃爍, 沉默了一會才再度開口, 依舊是勸她下車:「……你不用這樣勉強自己, 我……」

  「不是勉強。」她冷冷應答。

  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收緊,顧淵眼角一揚, 像是冒出了點欣喜。

  「是不想欠人情。」

  冰冷的語氣打碎了他的妄想, 顧淵眼神頓時一暗。

  畢竟只有面對不親近的人, 才會把人情來往看的比什麼都重。

  她依舊沒把他划進親密關係里。

  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收緊,顧淵感覺心臟像是在被萬蟻啃噬, 可副駕駛上的女人卻像是覺得剛剛那一句殺傷力還不夠強,輕聲呵了一聲後再度開口,笑:

  「再說我還沒報復夠呢?萬一你要真不小心死了, 我就連最後一點樂趣都沒有了。」

  語氣散漫,冷漠的沒有一絲人氣。

  顧淵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樂趣。

  原來他對她而言僅剩的意義就是在報復時得到的樂趣。

  壓抑的氣氛持續時間有些長,宋池魚看著手機上飛快流逝的時間, 面上露出一絲不耐煩:「你還不走嗎?」

  身邊的男人身子僵硬,像是一瞬間被抽走了魂,過了許久,她才聽到他淡淡的一聲應:「走。」

  斑斕的場景在窗外飛馳而過,像是某種暗示,車速持續上升,直到前方紅燈突然亮起,他才猛然踩下剎車,但身子還是因著慣性使勁往前一衝。

  「這麼想同歸於盡?」

  宋池魚輕笑著開口。

  身邊的人卻沒有回應,沉默幾秒才慢悠悠開口,語氣夾著自嘲和苦澀:「你覺得我捨得嗎。」

  表情微微愣神,她別過臉:「人當然不捨得死……」

  「我是說你。」他啞聲打斷她。

  「我怎麼捨得讓你去死呢。」

  苦笑一聲,他揚著嘴角開口:「至於我,找個沒人的地方偷偷死掉就好了,也免得惹你心煩。」

  眼神微微顫動,宋池魚指尖緊緊握著衣角,牙齒死咬著下嘴唇,別著臉半晌沒有回頭,最後也只是在綠燈亮起時,輕輕張口:「只有傻子才會想到拿生命去威脅別人。」

  汽車緩緩發動,向著遠處駛去。

  「那就當我傻吧。」

  「畢竟活著和死了也沒什麼區別。」

  -

  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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