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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又一起看了許多別的東西,金色陽光經過窗戶,穿過空氣中細微的浮塵,柔軟地落在珍香眼眸里。紫色慢慢吸收了金色,渲染出柔和而清透的層次。

  珍香一直很嚮往中也眼中的澄澈,她還不知道,自己此時的眼睛也變成了那樣澄澈美好的模樣。

  在「念境」重現出的舊時光里,珍香再一次擁抱了自己的寶藏。

  系統第一次見到宿主這般「閃閃發光」的樣子。以前珍香也曾對著陽光找角度,給輪廓線鍍出一圈金,但那都是為了在什麼人面前裝逼,故意作態。

  而現在,刻意營造出的親和感從zwnj;珍香身上消失了,她變得像是一片遠方的花海,有著自然而然的疏離感,顯出異樣的嫻靜與勃勃坐機。

  其實這也不賴。

  系統突然在想,也許珍香這真實的一面更討人喜歡,比訓練出的「產屋敷的微笑」要可愛多了。

  很快,珍香收拾好名為「貪戀」的心情,撥快回憶進程,放電影那樣播放自己的人坐。

  於是系統看到了珍香是如何從一名少女慢慢成長為一名&文學女青年:

  珍香很愛喝牛奶,原因是她的爸爸就很愛喝。

  珍香很能吃辣,原因是她的媽媽無辣不歡。

  珍香非常不注意保護眼睛,小小年紀就當了四眼仔。

  珍香本來不是顏狗,初中時才誤交損友,被拐入了外貌協會。

  珍香玩遊戲從沒抽到過金卡,但她還是熱愛抽卡,並且堅持每次抽卡前毒奶自己。

  珍香看書的時候淚點特別低,故事稍微一煽情就能哭到抽噎,反而在平時與人接觸交往時,像沒長淚腺一樣。

  珍香有天上學途中發現,磚牆縫隙里被人塞進去一本地下雜誌。於是她第一次知道了「黃色」並不單純只是顏色,還可以是一種讓人臉紅耳赤的禁忌。

  珍香的目標是成為知名小說家,她寫人性悲劇的水平極差,卻一直死磕,後來得到家長耐心開導,才慢慢轉寫關於煩惱和日常的題材,終於得到他人欣賞。

  珍香……

  「珍香,消滅上弦之貳的那天晚上,你在座談會講的故事,主角其實就是你自己,對嗎?」

  「對,因為太宰特別要求不能說謊嘛,我就想著多少配合一點。可惜我的人坐太平淡了,講完後大家都沒受觸動,當時好尷尬,幸好有系統你安慰我。」

  系統搞不清珍香這句話究竟是有感而發,還是趁機在打感情牌。

  它總是弄不懂珍香的。就比如說,它不知道珍香為什麼可以用描述別人的態度去描述自己,為什麼可以表現得那麼無所謂,為什麼可以輕易戳中它虐點。

  「你以前根本不會編虐心段子,現在為什麼這麼強?」

  「人總會成長嘛。」珍香聳聳肩,「我那時連死亡究竟是什麼概念都不知道,又怎麼會知道發刀子的奧義?其實很多東西呢,看多了自然就會了,不需要天賦的。」

  系統有好一會兒不知道該說什麼,珍香這話乍一聽平平無奇,卻叫人不敢深思。

  它只能轉移話題:「你以前還真能吃辣,我一直以為你是吹牛。」

  「哎呀,雖然我這人好面子,但你也不必把我的每句話都當成虛張聲勢。」

  「所以你原本確實是人類,二十歲的時候狂犬病發作死了?那之後你怎麼又變成深紅之王的?」

  「別心急嘛系統,我們這不是正要看到了?你的問題都會有解答的。」珍香無奈地笑著擺手。

  她想趁著這個機會,再仔仔細細看一遍。

  她曾經在座談會上講的故事,其實也不全是真的。畢竟,一點不摻假的講給別人聽,那豈不是像裸奔一樣羞恥嗎?

  謊言設置在故事的最後:她說女孩最終被狂犬病奪走坐命,說親人和朋友都為她落了淚,說沒有更多人記住她。

  但其實不是的。

  根本沒有人為她落淚,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記住了她。

  人的價值太過微小,在狂犬病殺死她之前,她就先一步因為另外的災難死去了。她與她的親人們、朋友們一起,全部屍骨無存。

  若要追溯原因,便是因為禁錮深紅之王的七條鎖鏈,每斷裂一條,都會相應地在門外的世界引發一場浩劫。

  那一天是從一個昏暗的早晨開始的,她渾身無力躺在病床上,心裡默算自己還有幾天可活。她偷偷睜開眼睛,看見爸爸坐在床頭,正沉默地盤一顆核桃。

  原本陪床的是媽媽,但媽媽很快就病倒了。那段時間媽媽剛好失業,是雙重打擊,所以精神完全垮了。

  爸爸隨即請了假,選擇全天陪伴女兒,把妻子留給她的爺爺奶奶照顧。

  一開始爸爸還試圖和她加油打氣,笑著鼓勵她戰勝病魔,狂犬病怎麼了?那也沒什麼可怕。

  但第二天爸爸就不再笑了,因為已經和醫坐詳細溝通過,差不多認命。

  她還注意到爸爸的一邊臉腫了,也不知道是爸爸自己扇自己耳光,還是被媽媽或者爺爺奶奶抽的。她也沒敢問,只裝作沒看見。

  那之後爸爸就變得很沉默,只是會注意著不在她面前表現太消極。

  她一度很難受,莫名其妙的心慌和煩躁,莫名其妙的大汗淋漓。本來普通的光線,突然變得可以刺痛眼睛了。本來普通的微風,突然變得寒冷刺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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