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帶香味的信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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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很好的第一時間觀摩殺豬,早前宋濂和胡儼一致請宋湘把時間調整在翌日午後,這樣,既不耽誤他們上學也不耽誤寫文章。

  於是放學時宋濂就以從未有過的速度收拾好了書本筆墨,跟沈櫟打了聲招呼就要出學堂。

  沈鈿看著他背影,轉向沈櫟:「他為什麼這麼高興?」

  「因為他家裡殺豬。」

  沈鈿哦了一聲,然後道:「我也想看殺豬。」

  沈櫟不敢置信地望著她:「殺豬有什麼好看的?」

  「要是不好看,那他為什麼想看?」

  沈櫟覺得不可理喻,轉頭就與別的子弟呼朋喝友地走了。

  沈鈿看著早就不見宋濂人影了的大門口,垂下肩膀,也走了。

  宋濂先撂下碗筷,屠夫就扛著工具來了,在豬圈所在的院子拉開了架勢。胡儼到達的時候剛剛好做好事前準備,接下來胡二爺便一面驚恐地掩面一面興致勃勃看完了全程。

  宋湘小時候看多了這個,一點也不覺得可怕。反倒是琢磨著這豬宰了之怎麼分片醃製保存為好。

  外祖父派人送來的信上說三五日就到京城,算上送信的時間,估摸也就是明後日該到了。

  而他約好的那位江湖神醫,也不知何時到達?以及神醫究竟有沒有收到他的信?

  沈昱的病雖然是有前世的結局為前例了,宋湘又還是希望能盡點努力。

  「姑娘,阿順來了。」

  堂屋裡坐著的時候,花拾來了,說完話便立在旁側。不過調教幾日的工夫,小丫頭已經謹記著規矩,一舉一動頗有些穩重模樣。

  宋湘才扭轉頭,就見阿順冒著太陽進來了。宋湘剛讓花拾遞條帕子上去,阿順就拿出封信來,說道:「姑娘,鋪子裡今日有人送過來一封信,說是給您的。」

  宋湘因為正惦記著外祖父請的大夫,只當是有消息來,快速地撕開了口子,一看,眉頭卻蹙了蹙。

  「誰寫的?」鄭容打這兒路過路過,順口問了一聲。

  「是個藥商,要跟我談藥材買賣,我今日沒去鋪子,他就留下信在那兒,約我上晌在西城一間茶館裡見面,說不見不散什麼的。——什麼時候送來的?」她抬頭問阿順。

  「有一個多時辰了,」阿順道,「鋪子裡忙,我方才才抽著空給姑娘送來。」

  「那他豈不是已在那兒等了我一兩個時辰了?」

  宋湘看看天色,就把信給折起來。離晌午吃飯還有一陣子工夫,可先過去瞧瞧,畢竟人家也是誠意登門,不去打個招呼總顯得失禮。

  信紙折起來的瞬間,一股似有若無的香味飄浮在鼻尖前,她眉頭皺皺,將信紙挪到鼻尖前,紙上確實飄著股脂粉香——這就怪了,藥材商給她的紙上,怎麼會有脂粉香?總不至於這藥材商還是個女的?

  她低頭再聞了聞,沒錯,雖然味道很淡,但的確是有的。

  「怎麼了?」鄭容走過來。

  「我覺得有點不對。」宋湘把信折了,問阿順:「你怎麼接到這信的?」

  「那人來了後就打聽姑娘,我說姑娘今兒沒來,他就掏出這封信給我,讓我轉交。」

  「既然是臨時來的,怎麼會身上揣著信?」鄭容立刻發現了疑點,也接了信在手上,聞到了信紙上的味道,她道:「怪膩歪的味道,這也不像是個男人會用的,怎麼這麼奇怪?」

  事出反常必有妖,宋湘道:「我先去瞧瞧!」

  蘇慕剛好在廊下,見狀道:「姑娘去哪兒?」

  阿順從旁把話說了,蘇慕便道:「小的隨姑娘同去!」

  宋湘也沒推辭,帶上他便就出了門。

  「等等!」鄭容放下簸箕,也走過來:「我也去。——王媽阿順看著家裡!」

  ……

  陸瞻存了要跟晉王奪這個職缺的心思,午前提早下衙,到了永安侯府。

  前幾日蕭臻山曾下帖子到王府找過他,但彼時他無心應付,便沒理會,心裡多少有點慚愧,今日到府,便就帶了兩罐茶葉過去。蕭臻山立刻便著人去廚下治桌酒菜來,要留他午膳。

  「午膳就不用了,回頭我還得去南城。先說說你,前番找我何事?」

  蕭臻山也沒客氣,坐下就把話說了,原來是離中秋越來越近,按照往年慣例,今年秋獮也是有長公主府的份的,蕭臻山三年前輸了給南平侯世子鍾敏,今年便想掰回一局,來讓陸瞻這陣子陪他練練騎射的。

  又問:「我看你最近也挺忙的,有沒有事是我能做的?你直說便是。」

  陸瞻怎好告訴他自己忙著的正是搜晉王的證據?「等要你幫忙的時候,我豈會客氣?」

  但剛好他過來也是有用意的,吃了盞茶,就說道:「都察院有個經歷的缺兒,雖然職位低點兒,但也能學到不少東西,你有沒有相熟並且靠譜的人想進去?」

  蕭臻山抬頭:「經歷是正六品的官了,怎麼可能會低?」說到這裡他想了下,又道:「那你看我合適嗎?」

  陸瞻微微吸氣,手扶著杯子沒有出聲。

  「怎麼,是有什麼為難之處麼?」蕭臻山看了出來。

  陸瞻不知道怎麼跟他說,沉吟片刻,決定說實話:「之所以為難,是因為我父親似乎也打算安排人進去。若是你上的話,到時候你夾在當中會難以做人。」

  蕭臻山聽糊塗了:「王爺要塞人,你該配合相助才是,如何還要再找人?」

  「因為我覺得還是自己人更靠譜。」陸瞻看過去,臉上一臉真誠,「有些事情,我還是不太有把握。」

  雖然晉王妃與妙心手上都沒有晉王的證據,但是既然他是不可推卸的第一號嫌兇,那麼他自然不可再信任晉王,而換上蕭臻山舉薦的人,也必然比晉王更靠譜。

  而指望一個很可能前世把自己一家都害了的兇手顧念十七年的「父子」之情,這也實在太過天真。

  他話里的警慎蕭臻山是聽出來了,但他卻理解成了陸瞻防備著王府里三個皇孫之間也有爭端,壓根就沒有往父子反目那方面想,便點頭道:「你顧慮的很是。」

  但喝了兩口茶,他又還是道:「不管怎樣,你總歸不會退縮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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