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權力拿在手上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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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瞻先行了禮,道:「先前在乾清宮,禮部侍郎張如坤奏請立儲,此事父親可曉得?」

  「知道了。」晉王點點頭,「我正意外著呢。」

  陸瞻頓住:「這麼說父親事先不知道?」

  「這麼大的事情,我若事先知道,怎麼可能不與你商量?」晉王凝眉望著他。

  「那張如坤為何要突然提及此事?」

  「我也不明這是為何。」晉王道,「不過回頭我會遣人去查問看看。」

  陸瞻望著他平靜的面色,疑惑道:「父親莫非不擔心麼?」

  晉王微默:「我當然擔心。今日是你皇祖母祭日,皇爺爺心中俱是哀思,提到立儲之事很可能會引起皇爺爺不快。如果張如坤沒有與父親通氣提出這建議,那萬一皇爺爺怪罪,咱們豈不是要白背這個鍋?但是擔心也沒有辦法,別人的嘴我們是堵不住的。」

  陸瞻眉頭皺了下,他沒有想到晉王居然這樣鎮定。難不成是他反應過度?

  看了眼案後,他往下道:「如果這不是父親的意思,那是否是張如坤故意如此?」

  當下晉王府的政敵,只能是秦王漢王,如果皇帝怪罪,那麼直接受益的就是秦王漢王,這麼明顯的坑,他不信晉王看不出來。

  如果張如坤是故意,那他定然是偏向秦王或漢王其中一個了。

  而他重生回來後他還沒有與晉王有過關於政務的認真探討,前世也就是不曾關注過這些,所以才會陷於被動。他想找出前世被謀害的真相,眼前這樣的事情絕對是個往前探索的契機。

  晉王站起來,負手踱了幾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若皇上認為為父堪當此任,那咱們就盡心竭力把這擔子挑起來。若是不選咱們,那麼你兩位王叔定然都有讓皇上青眼相加之處。

  「張如坤的動機我會去查,你也不要太著急。」

  說完他拍了拍他肩膀:「今日祭典上的祭文作的不錯,父親看得出來,你皇爺爺很高興,父親也因你驕傲。只要你成材,父親相信,你皇爺爺會記在心裡的。」

  陸瞻看著肩膀上這隻手,抬頭道:「在父親眼裡,秦王漢王二位王叔對咱們有威脅嗎?」

  「那是我的親弟弟,怎麼會威脅到我?」晉王把手收回來,「不過,人心總是最難測的,再親的兄弟,也不見得就不會有刀刃相向的時候。

  「父親是永遠不希望有這一日,但為了王府這麼多人著想,為了你們著想,我也不能不提防兩分。

  「與其去期望別人對咱們仁慈,倒不如咱們權力在手,反過去對別人仁慈,如此才能讓人放心,你說呢?」

  陸瞻眉頭又皺緊了一點。前世他印象里的晉王可不是這樣,前世這個時候的晉王從來不會對他說這些,反而還在他報復完陸昀之後,酒後吐露出他不願看到兄弟相殘的心聲。這也曾使他篤定地相信,他的父親是一個仁厚之人。

  但「把權力拿在手上才能讓人放心」這樣的話……

  他側首默立了下,點點頭。

  晉王再次輕拍了拍他肩膀:「好了,去忙吧。」

  目送陸瞻出了院門,晉王轉身揮了揮手,身後太監躬身,也退了下去。

  承慶殿離延昭宮有段路程。

  陸瞻走出來幾十步,越來越覺得心裡頭怪怪的,這一類的事情,從前晉王都是不等他去找就自己遣人來尋他了,畢竟他是晉王府的繼承人,他理該學習這些。

  但近來他們父子間不但極少探討這些,而且今日出現這樣的事,他甚至還顯得有些敷衍,這又是怎麼回事?

  仔細想想,從前他倒也不是這樣。原本他還想藉此機會從晉王這邊得到些什麼內幕,沒想到他竟是這個態度。

  作為繼承人,卻被如此草率打發,那他將來不得跟前世一樣被排除在暗涌之外嗎?

  扶欄站了半晌,他扭頭使了個眼色給重華:「王爺這邊,能盯上嗎?」

  重華眼裡露出些驚恐:「您想幹什麼?」

  那可是他爹!

  陸瞻睨他:「不想幹嘛,就是有點擔心王爺安全,想多派個妥當的人在他身邊照應著。」

  在宋湘面前他自詡是正人君子,可他哪裡是什么正人君子?他若是正人君子,前世就不會把陸昀給困成活死人了。他想知道晉王到底是什麼打算?對張如坤的請奏,他不應該沒有反應的。

  晉王在簾後的羅漢床上倚坐了片刻,太監便把個穿著普普通通衫子的高瘦男人引到了殿中。

  「如何?」他問。

  背朝窗戶的他,輪廊看上去有七八分恍若乾清宮中的皇帝,這身不怒自威的氣質也令男人情不自禁垂下了身子。

  「回王爺,準備投上去的摺子方才已經在六科截回來了。」他從懷中掏出本奏摺,雙手呈了上去。「王大人說所幸去得及時,再慢半刻就遞上皇上案頭了。」

  晉王翻開看了眼,然後望著他:「知道張如坤怎麼回事嗎?」

  「事出突然,小的未及查探。」

  晉王握著摺子走了兩步:「張如坤的妹妹,嫁給了沈宜均的堂弟沈清河,他與沈家是姻親關係。沈家近來好像有些不妥。」

  男人想了,驀然道:「據說沈昱確是得了腫瘍之症。」

  「腫瘍之症?」晉王眯眼。

  「正是。而且據說已入骨髓,四處尋醫問藥,都不見效。但沈家不知為何隱瞞了此事。」

  晉王凝眉出了會神,擺手道:「再去探。」

  這男人卻又道:「沈家這邊還有兩件事,或許該稟告王爺。」

  「說。」晉王端盞抿了口茶。

  「頭一件事是,沈楠日前已奉沈宜均之命前往洛陽祭奠他們姑太太,也就是柳純如的夫人。」

  晉王停了手:「沈楠親自去?」

  「是。今年是柳夫人過世十年的祭日。」

  晉王撐膝站起來,立了會兒說道:「還有什麼?」

  「還有便是……與世子一直往來密切的那位宋姑娘,她的弟弟如今也在沈家學堂讀書。」

  「宋湘的弟弟?」晉王看過來,「怎麼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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