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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一會兒,數位軍醫匆匆而進,扈圖又親自交代了幾個親信,便大步朝著外面走去。

  出了帳門,便有侍衛替他穿戴好戰袍,身後,一批又一批的匈奴將士們紛紛上馬。

  ——梁王親自出馬,扈圖自是不敢怠慢,除了派了兩個小隊的人馬在營地護著,其餘的將士都上了。

  扈圖抓了抓鬃毛,嘴角一歪:「咱們會一會這南朝的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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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值正午,日頭正於空中掛著,然而因著初春,曬在身上一點兒熱度也沒有。

  兩隊人馬短兵相接,扈圖策馬揚鞭沖在了隊伍的前方,只見不遠處一隊人馬已是在原地等候良久,不過數百之人。

  雖己方人數多了數倍,然扈圖生怕有詐,只十數丈便停了下來,遠遠打量著。

  廣袤無垠的西疆,數百人沖天而立,其間一人身量偉岸,雖是鎧甲沾身仍擋不住那貴不可言之氣魄,薄唇微抿,雙眉入髻,一雙利目似有芒光。

  知道這便是南朝定遠大元帥蕭玄衍便是了。

  扈圖面上不變,只是雙足一蹬,讓馬匹上前了些。

  「梁王前來有何貴幹?」

  蕭玄衍將手裡的韁繩一扯:「給三王子送一份厚禮。」

  「哦?」扈圖心裡冷笑:「不才竟不知梁王如此厚愛。」

  蕭玄衍微微一笑:「三王子招待本王之心肝多日,我大南乃禮儀之邦,如何能空手相來。」

  一邊朝著身側道:「還不快給三王子送上。」

  當下捧著一褐色木盒,策馬而去,扈圖身邊的親衛見狀上前接手了,拿回來遞交給扈圖。

  扈圖翻開一看,是一塊和田玉,巴掌大小,做成了個印章模樣,瑩瑩有潤光,觸手有溫感,不似俗物,只見他背雕猛虎擒豺,然檯面上確是一片空白。

  扈圖摸不清他到底是要作什麼,只不露聲道:「這手筆大了。」

  梁王再復微微一笑。

  一個侍衛上前來朝蕭玄衍耳語了一番,蕭玄衍點點頭,面上似有舒緩之意,又與扈圖道:「本王那小心肝在貴營里叨擾了許久,還請三王子恕他不告而別,本王這便回去看他了。」

  扈圖眉頭一挑——原來,上門挑釁是假,調虎離山是真,不過……

  扈圖笑了笑:「無妨,只是,怕是不久梁王與我又要見面了呢。」

  見他這等神色,蕭玄衍便知道顧清寧必有事,他愈是憂急臉上愈是平靜的很,只雙手一拜,便率隊浩浩蕩蕩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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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王快馬加鞭趕回大營,下了馬立刻趕往苟神醫處,帳門一打開,入眼便看見那張朝思暮想的臉。

  只是那張臉蒼白的厲害,秀眉緊簇,連紅唇都失了血色,眼角邊掛有淚痕,正昏迷著。

  蕭玄衍立刻將他抱在懷裡,黑著臉問苟神醫:「為何昏迷不醒?」

  苟神醫道:「老朽刺了他興明、文殊二穴,顧公子所中之毒前所未見,老朽實在無計可施,唯有針灸以減緩他的痛楚。」

  蕭玄衍冷哼了一聲。

  身後的李岩緊緊捏緊了拳頭,牙關冒起。

  「梁王,末將這便去將扈圖那孫子帶來,好好拷打上一番,看他交不交得出解藥!」

  「你什麼時候會了這樣的魯莽?」蕭玄衍冷目。

  李岩憋的滿臉鐵青。

  「他們既是這般輕易就讓我們將寧兒帶了回來,就不怕沒有後手。」

  李岩羞慚至極:「都怪末將一時不察,中了歹人的計謀!」

  「這不怪你,扈圖其人詭計良多,他有備而來,你又怎能繞得過他的彎彎斜斜,」

  「屬下只一事不明,他為何要對顧公子下手。」

  蕭玄衍目中有著幽光:「這匈奴可汗圖塔蒙育有五子,其間佼佼者非這三王子扈圖莫屬,原本圖塔蒙欲扶立他為儲位,可是這一兩年來對他的態度卻是急轉直下,你道是為什麼?」

  李岩搖搖頭,「末將愚鈍。」

  蕭玄衍只冷笑了起來。

  李岩知道梁王的情報網之深之廣,自是知曉許多事情,但梁王不說,李岩自是也不會問。

  又想起了一事,便跟蕭玄衍稟告:「這扈圖好生冷血,自己的二哥都給殺了,屍首竟是隨意丟在大營里,胡人之蠻可見一斑。」

  蕭玄衍道:「此刻不殺留著往後也會殺,莫說他們,便是咱們南朝,這種事兒還少麼?」

  李岩緊緊閉了嘴。

  第68章 交易

  扈圖睜開眼睛,等看清眼前人來,復又輕鬆地將眼睛閉上了。

  「我說了,梁王與我定是很快便要見面,可不想,卻是這般的快。」

  旋即嘆了口氣,「我匈人戰營不說固若金湯,但也可謂密不透風,梁王當真是文治武功,樣樣不拉。」

  蕭玄衍身著夜行衣,將口罩揭下,隨意便找了張木椅坐了,臉上亦是輕鬆適意。

  「三王子有此盛情相邀,本王哪裡敢怠慢。」

  扈圖將被褥一掀,坐了起來,微微咬著牙,「梁王孤身一人以身犯險,不怕主帥旁落,入了我匈人之手麼?」

  「三王子多慮了,」蕭玄衍笑笑,「本王既是進得輕鬆,此時又有王子陪伴身側,出去又有何難?」

  蕭玄衍摸了摸手上的短劍,說得極是輕鬆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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