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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私人飛行器就是一件很難受的事情,估計魚木槿向他求助的時候,也從來都沒有預料到他竟然會卡在這一步上。
退出傳承之地,席清音敏銳的察覺到金疙瘩內氣氛有些不同尋常。
他走的時候是深夜,按理來說整個金疙瘩已經基本上進入睡眠,這才半小時不到,出來的時候竟然又變成一片燈火通明。
炭炭乖巧的躲在小窩中,蜷縮成一個半圓,扒拉著小鋪蓋呼呼大睡。
來往的女僕們一點兒也沒有熬夜的疲倦,反而各個面色紅潤,眼底頻繁顯露出喜色。
上一次見到這種情況……還是容天河來的那一次。
席清音頓時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一路狂奔到容雲景的待客室,門關的嚴嚴實實,貓咪鍥而不捨的刨了會門。
大約幾十秒鐘以後,電子門緩緩打開,替他留出了一條小縫。
貓咪猛的竄入房中,一下子就竄到了容雲景的懷中,著急的扒拉容雲景的衣服。
容雲景手忙腳亂的抱住他。
對面傳來低沉的悶笑聲:「這隻貓還真是黏你,看來沒有白養。」
貓咪尾巴一下子炸毛,扭頭看去。
容天河端正的坐在座位上,笑眯眯的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根毛茸茸的逗貓棒,在貓咪的眼前晃來晃去。
貓咪一動不動,十分不給面子。
見狀,容天河收起逗貓棒,惋惜說:「小景養的所有動物都不喜歡我。」
容雲景捏了捏懷中貓咪的小爪子,面上微笑說:「小叔叔,您想太多了。」
容天河只是笑笑,沒有再繼續說。
兩個人貌似在這之前已經寒暄了好一陣子,這個時候也應該進入正題了。
「前些日子這藥一直沒有貨源,今天終於給我等到了。聽聞你的身體越來越差,刻不容緩,過幾天我又要出一趟遠門,別無他法,我只能挑現在這個時間點將藥給你送過來。」
容天河從容物器皿中拿出一個方方正正的棗紅色檀木小盒子,中藥香瞬間瀰漫滿室。
貓咪的小鬍鬚顫了顫,幾乎是瞬間,他立即認出了這個味道。
這是魚木槿曾經說過的強體丸,聽說是極其珍惜且昂貴的藥物,能很大程度的加強戰士體魄,使其更加驍勇善戰。
當時幾人重點分析過此藥。強體丸是正常的大補藥物,且與容雲景身體出現問題的時間錯開,因此排除了嫌疑。
這一下子,就連席清音也不確定容天河到底是好是壞。
這麼真情實意的關心容雲景的身體,看起來好像的確沒有疑點。只是因為裝潢為黃色就懷疑對方,實在是有點牽強。
想起方才不管不顧一路狂奔而來,席清音懷疑自己變成貓後腦子容量也跟著變小了,他頓時惱火的將頭埋進容雲景懷中。
後者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感激的沖容天河說:「難為小叔叔為我這麼著想了。」
容天河失笑說:「如果真的感激我,不如答應我剛剛提出的事情。」
貓咪一下子抬起頭,眼睛眨也不眨的。
容雲景搖頭說:「抱歉,那件事實在不能答應。」
空氣死寂了一瞬間。
容天河笑著打圓場說:「沒事的,我知道你這個身份,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容雲景如釋重負說:「小叔叔能理解,那真的是再好不過。」
兩人一時兄友弟恭,又說了不少寬心話。
到底是什麼事情呀!房間裡只有他們兩個人,說話怎麼還跟打啞謎似的?
貓咪鼓起腮幫子,鬱悶的歪頭。
話題結束,容天河小心翼翼的將裝著強體丸藥盒推至容雲景面前,說:「小景身體越來越差,哎……希望你不要步上哥哥的後塵。」
容天河的哥哥?
席清音理了好一會,才想起他口中的哥哥應該指的是當今帝王。
——常年纏綿病榻的容天炎。
說起這個人,可真的算是一個了不起的大人物。
而立之年征戰四方創出了不少戰爭神話。還娶得了當時年輕貌美,身份極其尊貴的魚家大小姐,也就是容雲景早逝的母親魚清水。
席清音雖然沒有見過這兩人,但可以說自小是在這兩人的傳記與傳說下長大的。
都說魚清水是嫁給愛情的樣子,只可惜她早年跟隨容天炎跑戰場留下不少病根,在後者登基不久後就香消玉殞,美人不在。
提及父母,容雲景唇邊的笑容略苦澀。
頓了頓,他執起盒子裡的藥丸,一下子塞入口中吞下。
——席清音想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容雲景又端起水杯漱了下口,方才笑著說:「父親母親命不好,多謝小叔叔照料我這麼長時間。」
容天河神色寬慰說:「有什麼可謝的,你爸媽不在,一切交給我吧。再說了,你可是要繼任大統的帝國太子,不護著你護誰啊。」
容雲景眼中笑意更深,連連點頭。
兩人又交談了幾句,容天河像是有什麼急事去做,強調說:「我馬上要出遠門了,這幾日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千萬不能生病。」
容雲景連說了好幾個『好』,兩人並肩走出門。
貓咪留在原地,端坐在椅子上揣手手。原諒他實在想不到容天河此行的目的。
難道就真的只是給容雲景送藥?還是臨別放心不下容雲景,非要仔細叮囑一番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