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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爺是說顧家的柔兒?」彭王原本躺靠在椅中,聽了這話猛地坐起身。

  謝嶠笑而頷首。

  說起這位顧家姑娘,京城高門裡幾乎無人不知。因著出自公府相貌出挑,且品行也不錯,幼時被選成了公主伴讀,時常出入宮廷,跟幾位皇子也頗熟悉。除去太子年長端方,疏於女色,江徹與她青梅竹馬交情不淺,眼前這位彭王江銘其實也頗垂涎她的美色,念念不忘。

  可惜朝堂搏鬥,美人兒發配去了邊塞。

  彭王每嘗提起此事都扼腕嘆息。

  如今聽說有個容貌肖似顧柔的女子,怎能不意動?若是那女子是尋常人,既入了江徹的眼,彭王是斷然不會去招麻煩,但顧柔這般容貌的顯然不同,絕色佳人的誘惑不啻於權利,更何況她還沒成為江徹的人。

  彭王當即起了興致,道:「既是與柔兒肖似,容貌必定無可挑剔,不知她住在何處,侯爺可願引見?」

  「老夫已著人留意,王爺放心。」謝嶠笑得像個老狐狸。

  第18章 抱她  攬住她小腿,將她打橫抱起。……

  郊野風柔,沈蔻尚不知謝嶠的打算。

  她這會兒正倚窗改戲文。

  昨日擺脫楊蓁回來,謝無相就將前半部分戲稿還給了她,上頭做了許多批註,提醒她如何改動。連同緣由都挨個細說,末了,又說這只是他的意思,最後如何定稿,還是得由執筆的沈蔻斟酌。

  這般細緻,令沈蔻甚是欣喜。

  待用完飯沐浴過後,她便挑燈細讀,琢磨細微處的不同,而後記下心得,欲與謝無相商量斟酌。今早亦將心思都撲在戲稿上,連院門都沒邁出半步,只等謝無相將後半部分戲稿給她,儘早改得圓滿。

  窗外風暖花柔,鳥雀在地上閒啄。

  沈蔻不知改了多久,覺得脖頸有些泛酸,遂擱下兔毫,到旁邊的小火盆上取了沸水,沖杯香茶提神,順道舒活久坐後的筋骨。茶是六安瓜片,戲樓、藥圃、別苑裡莫不如是,她喝著倒也頗合口味。

  沸水沖入,茶葉沉浮。

  篤篤之聲便在此時自門口傳來。

  沈蔻過去開了門,就見僕婦站在門口,朝她躬身行禮道:「沈姑娘,外頭有位梵音寺的小沙彌,說時有事要見你。門房留了他在外頭喝茶,姑娘要去瞧瞧麼?」

  梵音寺的小沙彌?

  沈蔻前日才在梵音寺進過香,因手頭不像年初那麼拮据,還代父親添了點香火錢,不過那時她寫的是父親的名字,也未透露身份,怎會有小沙彌突然來找她?心中雖疑惑,到底不好怠慢,遂跟僕婦出去。

  到得別苑門口,果然瞧見了個小沙彌。

  年歲不大,瞧著也就十二歲左右,穿著僧衣,眉目清秀,見了她便垂目合掌道:「沈施主,令堂方才到寺里進香,正與住持談論佛法。令堂讓小僧來遞個話,說施主若有空暇,可過去一道聽聽。」

  「家母來梵音寺了?」

  沈蔻有些詫異。

  不過先前闔家住在萬安縣時,母親確實愛去禮佛,到梵音寺的次數也不算少。這回突然大老遠的過來,也不知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她有點擔心,想著兩處離得不遠,便請小沙彌稍等,快步回屋戴了個帷帽,道:「小師父請。」

  「施主不多帶個人嗎?」

  小沙彌仍垂著眼睛,有點遲疑地道。

  沈蔻莞爾,「就這麼點路,何必麻煩旁人。」說著話,因熟門熟路,竟自往寺里走去。

  小沙彌跟在她身後,幾回欲言又止,卻又暗露懼怕之色,兩隻拳頭攥了又松,鬆了又攥,似在內心苦苦掙扎。那雙眼睛也始終盯著地面,片刻都沒抬頭,在途徑一處密林時頓住腳步,似是想要叫住他。

  還沒開口,便有石子斜飛而來打在他肩上。

  石子力道極重,疼如鐵杵撞身。

  小沙彌霎時驚醒,想起被人拿刀劍脅迫性命的師兄們,再瞧瞧孤身進了甬道的少女,內心委決不下,滿腔愧疚湧起,竟自紅了眼眶。

  前頭沈蔻走了片刻,忽聽背後沒了動靜,回頭就見小沙彌遠遠站在林外,並未跟來。她心中猛地一驚,下意識想返回,卻聽幾步外忽然傳來男人的聲音——

  「姑娘瑰姿玉色,楚楚動人,為何孑然獨行?」

  沈蔻循聲望去,看到彭王從濃密的灌木叢里走出來,姿態溫文爾雅,風姿翩然。

  她的臉色霎時變了,幾乎汗毛倒豎。

  *

  彭王江銘這個人,沈蔻並不陌生。

  當今三位皇子,東宮以嫡長的身份穩操勝券,江徹憑浴血廝殺的戰功站穩腳跟,彭王的能耐則在才學和風雅上。此人既熟知政事長袖善舞,亦才華橫溢出口成章,京城的名儒重臣多半都對他讚賞有加,年輕學子亦極為仰慕,由此博得溫良賢雅之名。

  沈蔻卻知道,他雖外表溫雅,實則人面獸心,是個城府頗深的色胚。

  且欲據顧柔為己有,覬覦已久。

  前世沈蔻沒少在他手裡吃虧,若非江徹看不過眼出手震懾,早不知落到什麼下場了。

  而據她死後看到的那些零散片段,顧柔回京後設法嫁進彭王府,竟憑色相令江銘百依百順,不惜拋棄妻子,最終落得家破人亡,人財兩失,讓顧柔大仇得報。雖說他可能也被下了降頭,遇到顧柔便喪失心志,但也足見這男人對顧柔的執念有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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