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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生什麼事了?」周允抓住一個巡邏隊的人問,「什麼時候的事?」「你們可回來了。」巡邏隊的人都是張牧的副手,一半以上都見過宋撿和周允小時候,「原本營地有你的狼群保護,從沒發生過偷襲的事,昨晚狼群不在,營地外面一下來了三頭花豹!」

  宋撿擠過來聽,第一次看清了巡邏隊的人,每個人的臉都是陌生的。「花豹?」他見過花豹精神體,那動物的隱蔽性極強,斑紋是很厲害的偽裝,一旦潛入雜亂的營地里就是大災難,「有人受傷嗎?」

  「當然有!」那人指著營地中心,「剛剛還有一頭就在張牧家那邊,張靈被咬傷還差點兒被拖走!」

  「什麼?」宋撿恍惚一瞬,立刻朝著他們指的方向奔跑,誰能想到狼群只離開了一個晚上,就讓大型貓科動物鑽了空子。前一陣他失明,並沒有見過張牧的帳篷,但是僅憑著方向感就能分辨出來。

  更何況,領頭人的帳篷最大。

  他沖入帳簾,剛好和一個人撞在一起。「哎呦……」

  「小撿哥?」張藝還戴著口罩,「你終於回來了!快!」

  「你是……」宋撿抬起頭,把這張臉仔細識別,這是張藝的聲音,原來這就是小藝,那個從小愛玩兒愛鬧,長大卻當了外科大夫的小藝,「你是張藝!」

  張藝也愣了,宋撿又不是第一次見自己,怎麼會認不出來,可這種反應……他又明白了,抓住宋撿的臉,習慣性地檢查起病人的眼球。

  「你能看見我了?」他替宋撿高興,這麼漂亮的一雙眼,什麼都看不見才叫可惜,但馬上他便放開手,「快,我姐流了好多血,來不及去營地里找B型,快跟我來!」

  「哦……哦!」宋撿被拉著往裡走,一進入隔間,見到了左臂嚴重受傷的張牧,和躺在病床上的張靈。

  張牧緊緊抓住女兒的手,顯然經歷了一場惡戰。營地里遭遇偷襲,他作為領頭人,必須去巡邏、檢查,保護了別人家,卻沒留意有一頭花豹潛伏在女兒家附近。周顥也跟著去巡邏了,那頭花豹……差點兒把女兒拖走。

  他冒著生命危險,從花豹的口中奪出女兒,可失去的血太多了,必須輸血。

  「爸!小撿哥回來了!」張藝一邊說一邊準備輸血器械,動作快如一陣風,「小撿哥能看見了!」

  張牧扶著病床站起來,左肩塗滿了藥水。宋撿被拉進來,見到張牧的一瞬間,竟然說不出話。

  自己終於,知道這個幫助自己和小狼哥活下去的領頭人,長什麼樣子。

  他很高,比想像中高,即便年齡超過了四十歲,仍舊很強壯。國字臉,濃眉,曬黑的皮膚很粗糙,腰上別著槍帶,緊緊攥著女兒的手。

  床上躺著的女人,就是張靈。宋撿慢慢地走過去,才發現,張靈長得竟然這麼漂亮,頭髮有那麼長。可是現在她已經昏迷了,慘白的臉上黏著幾縷頭髮,肚子高高地挺著。

  「宋撿。」張牧只說了這一句話。這個小時候差點死掉,原名叫宋石的小半瞎,終於能看見自己了。

  宋撿趕緊抬起頭,看向了他。這個聲音,就是那個從小和自己說話的人,是他,是張牧。

  「快,伸胳膊!」張藝沒有時間敘舊感動,他要救姐姐的命。宋撿以前憑聲音認人,現在還沒和視覺效果對上。但是他已經伸出右臂:「多抽點兒,我是哨兵,我身體好,多抽點兒!」

  「還有我。」周允這時掀開了帳簾,「我是O型,我可以給她血。」

  張牧動動嘴唇,什麼都沒說出來,可是看到周允,他放心地坐了下來。狼崽子回來了,狼群肯定也回來了,這樣營地就安全了。

  現在營地里的流民終於相信,是那些狼,一直默默守護著營地的邊緣。

  針扎進皮膚里,把紅色的熱血抽出來,宋撿沒感覺到疼痛,是哥調節了自己的痛感。輸血的過程中,他靜靜看這個臨時的病房,真想不到張藝在有限的條件下,弄出了這麼好的移動手術室。

  「對了,我哥的狼呢!」他突然問。

  「還在危險期。」張牧正在給他自己打針,「但是它們都活著。」

  「活著就好……」宋撿總算放心些,狼是哥最重要的夥伴,不能失去。他再把目光轉移,放到了張靈這邊,她安安靜靜地閉著眼睛,仿佛睡著。

  只是大腿上有好幾個血洞,還有縫針的痕跡,張藝已經給她處理過傷口了。

  「都怪我,我不該讓周顥跟我一起去巡邏的。」張牧看著女兒,後悔地皺著眉,「我以為花豹在白天就不敢潛入營地,沒想到……」

  「不怪你,野生動物永遠會找機會捕食。」宋撿試著安慰他,又看向張靈的肚子,真的好大啊。

  「也不知道我姐肚子裡的孩子怎麼樣。」張藝急著輸血,沒找到聽診器,他也亂了手腳,「我又沒有婦科大夫的經驗,我還沒學到那本書呢……怎麼辦?我聽診器呢?」

  「要不……我聽聽?」宋撿試探著問,然後看向了小狼哥。

  周允正在幫張藝收拾急救箱,到處亂成一團。感受到宋撿的情緒,他用精神絲放大哨兵的聽覺,宋撿甩了甩頭,仿佛所有聲音都納入可聽見的範圍里。

  「你們都別說話,他現在聽力很敏感。」周允很小聲很小聲地告訴張牧和張藝。他們緊閉著嘴,不知道宋撿打算怎麼聽,卻沒想到,宋撿是趴上去直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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